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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做丑陋人,不做丑陋事。这是我的信条。不要看我丑陋,不要看我土气,不要看我不善言辞,也不要看我周身带着秦巴山地的泥土气息,我可是以一位诗人的眼光看待我们大千世界的。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些诗意,我就能一把将它抓住,并穿透它的五脏六腑,七颜八色。别的不行,我就这点本事。所以跟我打交道的朋友越来越觉得我有滋味,说我是个聪明的信得过的有点诗意的人。与玩伴们快活地相处,是人生的一种*基本的乐趣,所以我把它看得很重要。可是,一进入6月就不行了,孩子们过了欢快的节日,无忧无虑地玩耍去了,把一切烦恼都留给了大人。生活像一块干裂了的土地,且不说长出好庄稼,连寸草都不生。以至于每当玩伴打电话问我目前的状态时,我都毫不犹豫地说,很糟糕,糟糕透了。
我*不能忍受的是失眠。通常,我上床的时候,便是瞌睡下床的时候,这家伙趁我不注意就高飞远走了。跟我同时失眠的还有空调。自从我失眠后,空调在晚间就没关过。它将一个硕大的四方脑袋伸在外面吐故纳新,无怨无悔地陪伴着我。看着它那声嘶力竭的样子,使我想到某种鞠躬尽瘁的献身精神。
我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乱七八糟的事物——女人、麻将、钞票、诗歌,甚至还有明天在哪家蹭饭的问题——一齐涌现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轮流在我脑子里登台亮相,挥之不去。而当并不美好的朝阳从窗口照射进来时,我就该入睡了。于是我开始把手机关掉,把电话线拔掉,中断对外一切信息。然后,我在杂乱无章的睡梦中迎接每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这是人类可以忽略我的一个时段。当我一觉醒来时,往往正是人家下班的时候,我又该到朋友家去蹭饭了。让他们多加半碗米,就可以喂饱一个诗人——我的要求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