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自得其乐
自得其乐 / 2
岁朝清供 / 11
随遇而安 / 14
旧病杂忆 / 28
草木春秋 / 33
昆虫备忘录 / 44
踢毽子 / 50
泡茶馆 / 54
看画 / 66
北京人的遛鸟 / 72
听遛鸟人谈戏 / 76
读廉价书 / 82
观音寺 / 93<p align="left"><b>**辑自得其乐 </b></p> <p align="left">自得其乐 / 2</p> <p align="left">岁朝清供 / 11</p> <p align="left">随遇而安 / 14</p> <p align="left">旧病杂忆 / 28</p> <p align="left">草木春秋 / 33</p> <p align="left">昆虫备忘录 / 44</p> <p align="left">踢毽子 / 50</p> <p align="left">泡茶馆 / 54</p> <p align="left">看画 / 66</p> <p align="left">北京人的遛鸟 / 72</p> <p align="left">听遛鸟人谈戏 / 76</p> <p align="left">读廉价书 / 82</p> <p align="left">观音寺 / 93</p> <p>谈幽默 / 99</p> <p> </p> <p align="left"><b>第二辑自报家门 </b></p> <p align="left">自报家门 / 102</p> <p align="left">我的家 / 119</p> <p align="left">我的父亲 / 134</p> <p align="left">我的母亲 / 144</p> <p align="left">我的祖父祖母 / 150</p> <p align="left">大莲姐姐 / 161</p> <p align="left">师恩母爱 / 165</p> <p align="left">我的家乡 / 173</p> <p align="left">他乡寄意 / 183</p> <p align="left">大妈们 / 189</p> <p>老年的爱憎 / 195</p>显示全部信息媒体评论此生能遇到你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汪老真是位热爱生活又无比幽默的老爷爷,他笔下的一茶一饭,一花一木都极其生动有趣。人就是要这样满怀趣味地活着。 ——明月夜微凉
汪说他受归有光、沈���文、鲁迅、废名的影响较多,他的散文“无意为文”确实深谙文章出于生活这一*简单的道理,生活化的散文透出的美总是不拘一格,简单准确,情全在字里,不必刻意描绘。 ——子成
忆人忆事,随性而雅,时不时还幽默一把。 ——路米免费在线读自得其乐孙犁同志说写作是他的*好的休息。是这样。一个人在写作的时候是*充实的时候,也是*快乐的时候。凝眸既久(我在构思一篇作品时,我的孩子都说我在翻白眼),欣然命笔,人在一种甜美的兴奋和平时没有的敏锐之中,这样的时候,真是虽南面王不与易也。写成之后,觉得不错,提刀却立,四顾踌躇,对自己说:“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此乐非局外人所能想象。但是一个人不能从早写到晚,那样就成了一架写作机器,总得岔乎岔乎,找点事情消遣消遣,通常说,得有点业余爱好。我年轻时爱唱戏。起初唱青衣,梅派;后来改唱余派老生。大学三四年级唱了一阵昆曲,吹了一阵笛子。后来到剧团工作,就不再唱戏吹笛子了,因为剧团有许多专业名角,在他们面前吹唱,真成了班门弄斧,还是以藏拙为好。笛子本来还可以吹吹,我的笛风甚好,是“满口笛”,但是后来没法再吹,因为我的牙齿陆续掉光了,撒风漏气。这些年来我的业余爱好,只有:写写字、画画画、做做菜。我的字照说是有些基本功的。当然从描红模子开始。我记得我描的红模子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这十六个字其实是很难写的,也许是写红模子的先生故意用这些结体复杂的字来折磨小孩子,而且红模子底子是欧字,这就更难落笔了。不过这也有好处,可以让孩子略窥笔意,知道字是不可以乱写的。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那年暑假,我的祖父忽然高了兴,要亲自教我《论语》,并日课大字一张,小字二十行。大字写《圭峰碑》,小字写《闲邪公家传》,这两本帖都是祖父从他的藏帖中选出来的。祖父认为我的字有点才分,奖了我一块猪肝紫端砚,是圆的,并且拿了几本初拓的字帖给我,让我常看看。我记得有小字《麻姑仙坛》、虞世南的《夫子庙堂碑》、褚遂良的《圣教序》。小学毕业的暑假,我在三姑父家从一个姓韦的先生读桐城派古文,并跟他学写字。韦先生是写魏碑的,但他让我临的却是《多宝塔》。初一暑假,我父亲拿了一本影印的《张猛龙碑》,说:“你*好写写魏碑,这样字才有骨力。”我于是写了相当长时期《张猛龙》。用的是我父亲选购来的特殊的纸。这种纸是用稻草做的,纸质较粗,也厚,写魏碑很合适,用笔须沉着,不能浮滑。这种纸一张有二尺高,尺半宽,我每天写满一张。写《张猛龙》使我终身受益,到现在我的字的间架用笔还能看出痕迹。这以后,我没有认真临过帖,平常只是读帖而已。我于二王书未窥门径。写过一个很短时期的《乐毅论》,放下了,因为我很懒。《行穰》《丧乱》等帖我很欣赏,但我知道我写不来那样的字。我觉得王大令的字的确比王右军写得好。读颜真卿的《祭侄文》,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颜字,并且对颜书从二王来之说很信服。大学时,喜读宋四家。有人说中国书法一坏于颜真卿,二坏于宋四家,这话有道理。但我觉得宋人字是书法的一次解放,宋人字的特点是少拘束,有个性,我比较喜欢蔡京和米芾的字(苏东坡字太俗,黄山谷字做作)。有人说米字不可多看,多看则终身摆脱不开,想要升入晋唐,就不可能了。一点不错。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打一个不太好听的比方,一写米字,犹如寡妇失了身,无法挽回了。我现在写的字有点《张猛龙》的底子、米字的意思,还加上一点乱七八糟的影响,形成我自己的那么一种体,格韵不高。我画画,没有真正的师承。我父亲是个画家,画写意花卉,我小时爱看他画画,看他怎样布局(用指甲或笔杆的一头划几道印子),画花头,定枝梗,布叶,勾筋,收拾,题款,盖印这样,我对用墨、用水、用色,略有领会。我从小学到初中,都“以画名”。初二的时候,画了一幅墨荷,裱出后挂在成绩展览室里。这大概是我的画**次上裱。我读的高中重数理化,功课很紧,就不再画画。大学四年,也极少画画。工作之后,更是久废画笔了。当了右派,下放到一个农业科学研究所,结束劳动后,倒画了不少画,主要的“作品”是两套植物图谱,一套《中国马铃薯图谱》、一套《口蘑图谱》,一是淡水彩,一是钢笔画。摘了帽子回京,到剧团写剧本,没有人知道我能画两笔。重拈画笔,是运动促成的。运动中没完没了地写交代,实在是烦人,于是买了一刀元书纸,于写交代之空隙,瞎抹一气,少抒郁闷。这样就一发而不可收,重新拾起旧营生。有的朋友看见,要了去,挂在屋里,被人发现了,于是求画的人渐多。我的画其实没有什么看头,只是因为是作家的画,比较别致而已。我也是画花卉的。我很喜欢徐青藤、陈白阳,喜欢李复堂,但受他们的影响不大。我的画不中不西,不今不古,真正是“写意”,带有很大的随意性。曾画了一幅紫藤,满纸淋漓,水气很足,几乎不辨花形。这幅画现在挂在我的家里。我的一个同乡来,问:“这画画的是什么?”我说是:“骤雨初晴。”他端详了一会,说:“哎,经你一说,是有点那个意思!”他还能看出彩墨之问的一些小块空白,是阳光。我常把后期印象派方法融入国画。我觉得中国画本来都是印象派,只是我这样做,更是有意识的而已。画中国画还有一种乐趣,是可以在画上题诗,可寄一时意兴,抒感慨,也可以发一点牢骚。曾用干笔焦墨在浙江皮纸上画冬日菊花,题诗代简,寄给一个老朋友,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