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订本小引
初版序
英文版序
走出中世纪
——从晚明至晚清的历史断想
匪夷所思
——世纪更替中间的哲人怪想
利玛窦在中国
楔子
利玛窦圆梦
怎样“劝化中国”?
是“拓荒”么?<p>增订本小引<br /> 初版序<br /> 英文版序<br /> <br /> 走出中世纪<br /> ——从晚明至晚清的历史断想<br /> 匪夷所思<br /> ——世纪更替中间的哲人怪想<br /> <br /> 利玛窦在中国<br /> 楔子<br /> 利玛窦圆梦<br /> 怎样“劝化中国”?<br /> 是“拓荒”么?<br /> 渗入王学开拓的空间<br /> “慢慢来”的策略<br /> 目的与手段的倒错<br /> 关于《利玛窦中文著译集》<br /> 利玛窦与李卓吾<br /> 徐光启和晚明史<br /> 晚明的西学**<br /> 何以不能称学派?<br /> 利玛窦和徐光启<br /> 晚明“天学”的轴心<br /> 技术救世的成败<br /> 附:《历史上的徐家汇》代序<br /> 给魏忠贤“造神”<br /> “红夷大炮”<br /> 南明史的一部力作<br /> <br /> 十八世纪的汉学与西学<br /> “空白”引出的疑问<br /> 答疑的难点<br /> 古老学术史的倒演<br /> 王学与西学<br /> 尊朱抑王的奥秘<br /> 南国汉学家的反应<br /> 汉学与西学的相关度<br /> 中世纪特色的回光返照<br /> 隔膜的心态<br /> 汤若望与杨光先<br /> 所谓《不得已》案<br /> 满清首任钦天监正<br /> 帝师生涯<br /> 杨光先发难<br /> 传教士内哄<br /> 满洲权贵支持更愚昧一方<br /> 南怀仁怎样告倒杨光先<br /> <br /> 关于清初的“中国礼仪之争”<br /> “真理学”、“清官”与康熙<br /> “一介不取”?<br /> 满清盛世的“小报告”<br /> 年羹尧与汪景祺<br /> 附:汪景祺《功臣不可为》<br /> 戮心的盛世<br /> 附:上引《乙丙���际箸议第九》部分译意<br /> 和珅案<br /> 附:清嘉庆四年正月十五宣布和坤二十大罪的上谕<br /> 在中世纪晚期的《三国演义》<br /> 讲史小说岂是信史?<br /> 满洲文盲权贵的教科书<br /> 荒谬的关羽崇拜<br /> 由清宫到民间的“三国戏”<br /> “你能抵挡他么!”<br /> 马纯上和匡超人<br /> 《儒林外史》成书于乾隆初说<br /> “以公心讽世之书”<br /> 马二先生说“举业”<br /> 文坛流氓匡超人<br /> “匡超人高兴长安道”<br /> 跋几份“反洋教”揭帖<br /> <br /> 历史的孔子与孔子的历史<br /> 假孔子与真孔子<br /> 近代三种假孔子<br /> “假作真时真亦假”<br /> 信言有征见真实<br /> 阳明学在近代中国<br /> ——由晚清至民国的政见史札记<br /> 关于早年章太炎<br /> ——章太炎著作按语一束<br /> 《明独》<br /> 《读<管子>书后》<br /> 《译书公会叙》<br /> 《视天论》<br /> 《茵说》<br /> 《公言》<br /> 《原变》<br /> 《与梁鼎芬绝交书》<br /> 《<客帝>匡谬》<br /> 《征信论》<br /> 《驳<箴膏肓评>三书叙》<br /> 《<社会学>》<br /> 《序<革命军>》<br /> 《驳康有为论革命书》<br /> 《原学》<br /> 《革命之道德》<br /> 《无神论》<br /> 《论诸子学》<br /> 《衡三老》<br /> 《悲先戴》<br /> 《哀后戴》<br /> 《与人书》<br /> 《复吴敬恒函》<br /> 《代议然否论》<br /> 《<齐物论释>序》<br /> 关于晚年章太炎<br /> ——就“五四”后章太炎思想的札记<br /> 唯物史观在中国萌芽形态的历史考察<br /> ——纪念马克思逝世一百周年<br /> 中世纪将复归吗?<br /> ——《知识价值革命》提出的疑问<br /> <br /> 跋</p>显示全部信息前 言题作《走出中世纪》的这部小书,初次出版到现在,已有二十年。
二十年前,在我正值所谓孔子行年五十而知五十非的年纪。不幸我从来就认为孔子早已属于历史,连同孔子生前总想复兴的古儒学,也早就异化为中世纪的经学,况且中世纪经学诸形态的蜕变过程,同样早已成为历史争论的课题。所以,我从来不敢苟同孔子或儒学表征中国传统文化的说法,正如我从来不能相信所谓西方文化都属于基督教传统的说法一样。当然,我看自己与看别人,都不会以孔子的是非为是非。
也在二十年前,我重返中国史学从业者生涯,又近十年,一面教书,一面编书。任教的课程,主要是中世纪的经学史和史学史。而除了与友人合作编辑《中国文化》研究集刊、“中国文化史丛书”,以及主编有关传统文化的论文集等,尚有余力,便用于考察中国走出中世纪的历史过程,主要希望解答先前我在编校注释清末民初章太炎、梁启超等学术论著中所发现的积疑。于是,就有了本书初版。<p>题作《走出中世纪》的这部小书,初次出版到现在,已有二十年。<br /> 二十年前,在我正值所谓孔子行年五十而知五十非的年纪。不幸我从来就认为孔子早已属于历史,连同孔子生前总想复兴的古儒学,也早就异化为中世纪的经学,况且中世纪经学诸形态的蜕变过程,同样早已成为历史争论的课题。所以,我从来不敢苟同孔子或儒学表征中国传统文化的说法,正如我从来不能相信所谓西方文化都属于基督教传统的说法一样。当然,我看自己与看别人,都不会以孔子的是非为是非。<br /> 也在二十年前,我重返中国史学从业者生涯,又近十年,一面教书,一面编书。任教的课程,主要是中世纪的经学史和史学史。而除了与友人合作编辑《中国文化》研究集刊、“中国文化史丛书”,以及主编有关传统文化的论文集等,尚有余力,便用于考察中国走出中世纪的历史过程,主要希望解答先前我在编校注释清末民初章太炎、梁启超等学术论著中所发现的积疑。于是,就有了本书初版。<br /> 本书出版问世不久,加拿大的许美德(Ruth Hayhoe)教授,便选译大半篇章,编成英文版。那经过可见本书初次以中文发表的拙撰英文版序。令我有点意外的,是美、德几位汉学家就英文版发表的书评,注意的**都在于本书有关17世纪在华耶稣会士与明清上层社会关系的历史考察。也许由于19世纪80年代末,一名中国学者竟不顾本土已成主流的所谓精神侵略论,而尝试从历史本身说明历史,在当时西方汉学界还较少闻见的缘故吧?<br /> 然而本书初版在国内的回应,更令我意外。初版甫出,我就应邀前往多伦多、印第安纳和慕尼黑三所大学,相继承乏客座讲席。在外转悠一年有半,归来发现案头堆积的读者来信,达数百通。除了已识未识的同行朋友,大半来自不同职业的读者,包括中小学教师、技术人员、医生、工人、农民、警察、基层干部等,他们在来信中或述说读后感,或对拙著的某些说法提出质疑。不过使我惊异的,还是许多来信似乎不约而同,提出拙著没有讨论的一个问题:中国有没有“走出中世纪”?<br /> 这个问题,我当然无法作答。我的专业是史学,研究下限止于清末民初。生丁此世,想不关注现状也不可能。但对现状怎么看,是宪法保障的每个公民思想言论自由的权利,作为公民的历史学家自不例外。但我向来认为,如果坚持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就不能混淆历史与现状的区别,因而以古律今、以今律古或者借古讽今,都必然扭曲乃至背离历史实相。至于有人读史爱好对号入座,那是他的自由,也正如读小说《红楼梦》便自居林妹妹、宝哥哥一样荒谬。但假如自己荒谬,却指斥不合己意的历史论著为荒谬,甚至动用权力,给历史作者加上种种莫须有的可怕罪名,这固然合于秦皇汉武以来禁锢历史思考的传统,可惜正是马克思早就谴责过的文化专制传统。<br /> 所以,我很赞成清末章太炎为批判康有为托古改制论所作的《征信论》《信史》等文的见解,衡量历史作品的**尺度,就是实事求是,信而有征。做到很难,不仅需要**“古为今用”的冲动,而且需要抵制来自权势、**以及种种先入之见的干预。在这方面,假如真愿“以史为鉴”,那就首先不能忘记1958年陈伯达之流鼓动“史学革命”,一路革到“文革”十年,以“夺取资产**霸占的史学阵地”始,到舆论一律赞颂秦始皇终。<br /> 对于众多读者关注本书讨论的“走出中世纪”问题,我是很感动的。当年没有可能逐一作复。但我从中发现,读者们同我一样,都很关心中国的昨天和前天是怎样的,而不厘清那段历史“是什么”,我们就不明白自己的先辈是如何从中世纪走出来的。而回答“是什么”,正是史学从业者的职守所在。</p>显示全部信息媒体评论n 经学史等于说在中国历史的头,晚清史在中国历史的尾端。朱维铮先生厉害的地方就是他在首尾相顾之间能够看出很多东西,一结合让我们了解到很多过去没有注意到的事。我觉得他*精彩的论述,就是谈到利玛窦入华的事迹,以及谈到清末汉学的兴起,它的作用和它跟古代经学的种种关系。真的是非常有趣。
——梁文道“开卷八分钟:朱维铮《走出中世纪》” 免费在线读1.
“中世纪是从粗野的原始状态发展而来的。它把古代文明、古代哲学、政治和法律一扫而光,以便一切都从头做起。”我们不知道恩格斯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研究过两千年前中国那个短命的秦朝的历史,可是这话确实好像在评论秦朝统一六国以后的作为。秦始皇从灭韩到灭齐,用了不过十年的工夫,在古代世界军事史上也属于辉煌的业绩。但他能将六国变成过去式的地理名称,甚至能纵容他的将军把几十万俘虏在一夜间从肉体上消灭干净,却没有能力消灭人们头脑中的历史记忆,消灭几百年间形成的唤作诸子争鸣的文化氛围。善于利用君主心理以击倒竞争对手的李斯,借机向皇帝提出了所谓“安宁之术”,即用禁毁图书、控制教育等手段,“使天下无异意”。秦朝虽然很快覆亡,但它开创的中世纪文化的一大原则,就是想方设法防民之口,乃至不容在头脑中异想天开,却被中世纪的统治者竞相采用。从汉晋到明清,列朝法典屡有修订,历代法网也有疏密,但以言治罪、论心定罪的相应律令名例,则从来没有受到忽视或舍弃。不信,请看那繁密的“大清律”以及更加琐细得可怕的所谓“例”。
不错,这种中世纪的独特安宁术,自公元前2世纪中叶以后,逐渐变得不那么粗野了,表征就是儒术取代了法术,在文化政策上引出一连串反向变异。比如说变不准挟书为鼓励读书,只要读的是君王批准的圣经贤传及其官方诠释。比如说变以吏为师为以儒为师,只要所谓的儒者通过政府的审查或考试被认作具备了教官的资格。比如说变禁止论政为允许谏诤,只要谏诤者获得奉旨说话的特权并且保证“思不出其位”。诸如此类,应该说替思想文化在中世纪的发展,开辟了某种蹊径。但中世纪文化史不是表明,那非但是荆棘丛生的羊肠小道,还随着儒术变得愈来愈精致而愈来愈将思想文化导向绝处吗?因而,那种变异的相反取向,无非是采用另一种策略贯彻“使天下无异意”的文化原则,也就是人们习称的殊途同归。早在这种变异发生的初期,在把儒术提高到统治者格外尊奉的安宁术的过程中,公孙弘和董仲舒,分别从实践和理论两个侧面,对此做出过重大贡献。那贡献,用司马迁、班固都说过的一句话,便可概括,就是“以儒术缘饰吏事”。行事不妨摭拾秦律,包括号称苛法的“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说话则必须奉天法古,就像董仲舒用《春秋》决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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