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路车开往终点》:
什么让我们眷恋?夜晚的繁星,林间的鲜花,耳畔的笑语一一切美好而短暂的事物,都会激起人们内心深处的依恋之情。有时候,当你听到某首歌、读到某行文字、瞥见某个场景,是否会在瞬间被感动,想起过往那些萋萋芳洲,那些楚楚伊人,想起我们年少时隐秘的情怀……
你不由自主被拽入孤独追忆的暗流,这种掺杂着酸楚、痛惜、无奈、甜蜜的理不清的情感,它撩拨起你记忆的琴弦,时而消沉,时而欢快。你的心中是否幻化出一片愁云惨雾,又顿时一亮,或低或高的琴声恰似记忆之光明明灭灭,不经意间演奏出令人回味无穷的悠远乐章。
此刻,我恰恰遭遇了这复杂的情绪。我正在西二环上尾随着堵塞的车流如蜗牛般徐徐前行,突然听见车载音乐台朗诵一首年代久远的配乐美文《永远的蝴蝶》:“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
这意料不到的朗诵声使我猝不及防,脑际猛然一颤,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似乎跟着微微颤抖。也可能是错觉,但我的的确确受到这声音的影响,这篇我们曾经吟诵多次无比喜爱的文章,随着时光的流逝早已被忘却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其上想必布满尘土,一片寂寥。但,不想还有人先我记得。
“‘谁叫我们只带一把小伞啊。’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马路去帮我寄信……”多么熟悉的声音,在瞬间感染了我。
“没有人知道那躺在街面的,就是我的,蝴蝶……”文章缓缓朗诵完。之后略略安静了几秒钟,才听男主持人说:“好美的文字,让我心好痛。”女主持人诜“有点伤感,听得我想掉眼泪。”
“这是个凄美的故事,深深地拨动了我们的心弦。”女主持人说,“现在让我们短暂伤感几秒钟——一——二——三,好了,我们再回到现实生活中来,现在来到轻松的搞笑一刻!”
“三个小孩去智商仪上测智商,**个小孩100,第二个小孩110,第三个小孩把头伸进去机器没有反应,良久才缓慢发出声来,”男主持人故意卖关子,拉长了语调说道,“‘请不要把木瓜伸进来!’”
“哗啦啦啦啦……”是录制的拍掌声音。我不由乐得跟着笑出声来。
电台主持人不愧科班出身,情绪收放自如,但我却不能。一笑之后陷入深深的惆怅中。
这篇文章因她朗诵过,当时便无缘由地喜欢。时隔多年再次聆听无比亲切。这伤感的声音,在瞬间触动我埋藏久远的记忆。
关于她,我不知如何述说。现在,昔日时光早已流逝不见,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充满幻想的清瘦少年,但她在我心中一直是那个静美的少女。她那自然天成的纯真、始终不肯开怀的羞涩笑容、欲说还休的矜持,曾那般深深地感染着我!
我曾拒绝和某人的重逢,但对于她,我渴望相见,哪怕短暂的一刻。可现在我知道这是奢望,她在往事之河上消逝,再无影踪。
我期待与她的相逢。十年时间,时光飞逝万物流转,杜拉斯的湄公河干涸又丰盈,村上春树的大象想必已经重返心中平原,但她,始终不曾回来。
我驱车沿着6路公交车的线路向郊外行进。6路车从城南经���市**开往城东,从前是从城南的科大开往城东的工大,或者说是从城东的工大开往城南的科大。如今,两头都扩延了线路。南边延伸五站通到郊区新建的跳水馆,东边延伸三站到东开发区,从距离上看已到了k河之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