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山》:
黄海广阔浩瀚,在晴朗的蓝天映衬下,海面清莹平静,粼粼的波浪银光闪亮,天海之间一派祥和。海边有一个村寨,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相传秦始皇东游寻找长生不老药。大将徐福帅兵赴东瀛用时三个多月未能采到,回来怕秦始皇降罪,借口说海中有大蛟。秦始皇亲自带兵射杀了大蛟之后,徐福又向秦始皇要了童男童女各一千名,带领部下直奔东瀛去了,再没有回来。自徐福走后,秦始皇每天到成山头眺望东瀛,祈盼徐福带着长生不老药欣然归来。长时间的焦虑与煎熬,两个月后秦始皇病倒了,驾崩前让丞相李斯把郎中令赵高叫来身边面授口谕,令赵高写好诏书给长子扶苏,让他和蒙恬回长安办理丧事。诏书已封好还没交与使者,秦始皇驾崩。当时随行的秦始皇小儿子胡亥和赵高私下修改了诏书后,找丞相李斯要求立胡亥为太子。李斯认为始皇帝驾崩外地,不宜正式确立太子,没有同意。遂将秦始皇尸体放在保温车内,照日供餐,佯装车内办公,避人耳目,快速赶往长安城。
秦王随行队伍行到文登地界一处山林休息,李斯见此地三面环山,东临大海,绚丽的霞光直射山口,便把上蔡同族的副卫将李衮和卫士李邻两个侄子叫到身边,暗中对他们哥俩说:“你俩知道始皇帝之死,已是获罪之人,回到长安必死无疑。我看此地山川秀美、景色宜人,是块风水**,宜于人类生存,你俩就在此落地生根吧!”李衮和李邻跪地磕头谢过大伯,���留下来。从此娶妻生子,打鱼耕田,养家度日。后来人们把这个李氏家族建立的山庄起名叫李家庄。
千百年来,从荒野山林中劈地建村,种植捕捞,艰辛程度难以想象,生活境况更难断言,也许有过桃花源般的景象吧?但是,没有遗迹。由于耕作能力的低下、种植技术的欠缺、捕捞工具的破旧、打鱼和钓鱼方式的原始,还有抗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弱小,李家庄**下来的现状,人们看到的却是苦难。身体好的、脑筋灵活的、干活肯出力的、生活会算计的人家,日子富裕起来,吃香喝辣,衣着讲究,住房也要好一些。而那些年长、体弱、多病、弱智、残疾、懒散的人家,衣食住相对拮据困难,不仅衣食无着落,甚至居住无房舍。受各种因素的影响,李家庄人的生活水平差异十分明显。但是李家庄有一个由祖辈传承下来的规矩,庄里的大事小情,乃至涉及家庭婚丧嫁娶事务的裁定,都要由族内辈分*高的、年龄*长的人决断,是理是非照依不二。
庄里有位青年人名叫李憨,时年二十五岁,是一个地道的庄户人,勤奋、老诚、厚道。家中老爹李庆申已经六十多岁了,老娘姚氏五十多岁,二老年长体弱,长年病病怏怏。加上三四年连年干旱,庄稼只种不收,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这**,李憨要去海边搂海草根,老爹拖着虚弱的身子也跟去了。这一带居住的人们已将树叶、菜叶、地瓜根茎可用来代食的东西,都吃得精光了。爷俩来到海边,正赶上退潮,海湾里已经有人早到了。海草根在石头上长得很茂盛,人们很少来弄,即使来弄也是拿回去喂猪,它苦涩腥膻.人们根本不吃。如今不是嫌弃的时候,能弄到填饱肚子就无可无不可了。快近晌午了,很多人都陆陆续续摇摇晃晃地往回走了,李憨见筐子还没装满。只有多半下,便对李老汉说:“爹,你先回吧。”李老汉直直身子,趔趄几下坚持说:“别了,再弄一会儿,多些,一起回吧!”李憨又往海的方向走去,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寻找。
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平静的海面上,海水沸腾起来,瞬间凸起一片巨浪,气势汹涌澎湃,浪头水花飞溅,犹如万马奔腾,急速向岸边卷来。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浓黑的-X-彩,太阳和蓝天被遮住,四周黑咕隆咚的,海面上刮起的风一阵比一阵强。李憨抬头观望,惊骇地喊叫:“爹爹快撤,那里凭白掀起巨浪,奔这边来了,快撤吧,晚了,就没命了!”说着,他跑向爹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岸边奔去。
巨浪吼叫着,跟踪追过来,像是有意和爷俩作对,湍湍逼近,紧追不舍。很快浪前推起的水已经淹没李憨的脚面,而且迅速**。骤然间,狂风夹杂着大雨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雨水敲打着海面发出急促的唰唰声,像热油锅里倒进了冷水;雨水将石头也浇得湿漉漉的,像抹了油又光又滑:雨水把爷俩的衣服都浇湿了,水从头**进了脖子,后背和前胸冷飕飕的。李憨急了,见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灰黄,连口水都淌下来了。他看见几步远有一块大石砬子,跑近前赶忙蹲下对李老汉说:“爹,快,踩我肩膀上去躲躲!”李老汉很听话,扶着石砬子,登上儿子肩膀。李憨见爹爹站稳,挺直了腰板。帮着爹爹向上爬。也许是垂死挣扎吧,李老汉居然很快爬了上去,并且呼唤儿子也上去。李憨见水已经涨至腰间,自知上去无望,便对李老汉喊:“爹,不管怎的,您一定把住站稳啊!”大浪翻卷着淹了过来,齐着李憨的脖子压了过去。李憨死死抠住石砬子的缝隙,闭上眼睛,心想:这回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