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年6月13日—1939年1月28日),20世纪诗坛的领军人物,艾贝剧院的创建者之一,为20世纪上半叶爱尔兰文学复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并于1923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的理由是“以其高度艺术化且洋溢着灵感的诗作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灵魂”。诗人艾略特曾这样评价叶芝:“他肯定是我们这时代*伟大的英语诗人,据我看来,他也是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诗人,无论在哪种语言范围之内。” 1865年6月13日,叶芝出生于都柏林。叶芝的祖父是新教的一个教区长,父亲当过律师,后来又成为画家。他的母亲是爱尔兰西部海港斯莱戈郡一个富商的女儿。叶芝的家族非常具有艺术气息,他的哥哥杰克后来成为知名的画家,而他的两个姐妹伊丽莎白和苏珊则参加过**的“工艺美术运动(Arts & Crafts Movement)”。 叶芝的童年大部分在斯莱戈度过,这里的旖旎风光和淳朴的民情给他留下难忘的印象,日后成为他许多诗歌中的题材。在开始进行诗歌创作之前,叶��便已经尝试将诗歌和宗教观念、情感结合起来。后来,他在描述自己童年生活的时候曾说过:“……我认为……如果是一种强大且悲天悯人的精神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宿命,那么我们便可以通过那些融合了人的心灵对这个世界的欲望的词句来更好地理解这种宿命。” 1874年,叶芝随家人迁往伦敦,在伦敦他非常怀念自己的祖国爱尔兰。1880年,他们一家又回到了都柏林。1886年,叶芝在都柏林学习期间结识了许多**作家和画家,他开始尝试创作诗歌并刊登在1885年的《都伯林大学评论》上。1887年,他们一家又迁往伦敦。1890年他在伦敦和都柏林创建了爱尔兰文学研究会。在创作上,他极力主张爱尔兰作家要以爱尔兰的民间传说和英雄传奇为题材,写爱尔兰的景物和乡土生活。 叶芝一生的活动与诗歌创作离不开诗人心目中的两大情结:爱尔兰情结和茉德·冈的情结。这两大情结贯穿于叶芝的整个诗歌创作中,是叶芝诗歌不断变化的创作风格中存在的两大不变的内核。1889年初春,叶芝初次见到女演员兼革命者茉德·冈。当时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叶芝立即就被她的美貌所征服,他说,“我一生的苦恼开始了。”对于这次初遇,叶芝在《W·B·叶芝回忆录》中写道,“我从未想过会在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身上看到如此**的美。它属于名画、诗歌以及一些过往的传说。她的气色如苹果花一般鲜艳,她的脸庞与躯体的轮廓美正是布莱克(英国诗人,叶芝早年的偶像)所说的*高尚的美,因为这种美几乎不随岁月的流逝而改变,她的身形如此**,仿佛她具有神的血统……”但他和茉德·冈之间却可望而不可即,有痛楚有喜悦,希望和失望相随。经过两年的密切交往后,叶芝向冈小姐求婚,却遭到拒绝。其后,他又共计向她求婚三次,分别是在1889年、1900年和1901年,均遭到了拒绝。尽管如此,叶芝对冈小姐仍然魂牵梦萦,并以她为原型创作了剧本《凯瑟琳女伯爵》。在剧中,凯瑟琳与魔鬼做交易,为了让自己的同胞免于饥荒,*后去了天堂。此剧直到1899年才得以上演,引发了宗教及政治上的诸多争议。1903年,冈小姐嫁给了爱尔兰民族运动政治家约翰·麦克布赖德。同年,叶芝动身去美国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巡回演讲。这段时期他和奥利维亚·莎士比亚有过短暂的恋情。他直到52岁才结婚,那是在已经死去丈夫的茉德·冈再次拒绝了他的求婚后。叶芝向茉德·冈的养女伊莎贝拉求婚也被拒绝之后,终于停止了这种无望的念头,他将对茉德·冈的爱转化为无数优美的诗篇,《箭》《白鸟》《当你老了》……这些都是叶芝为茉德·冈写下的诗歌名篇。叶芝在自己的诗歌中塑造了一位光辉的女性,并且把她牢牢地挽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求之不得的爱刺激了叶芝的诗情,茉德·冈成了叶芝艺术上的缪斯。叶芝生命垂危之际还想约女神出来见面、喝茶,但始终未能如愿。或许对于茉德·冈而言,当爱一个人,把一切想得太美好时,过于浪漫而热烈,会变得不真实,诗人的冲动和浪漫,并不契合她革命家的情怀。茉德·冈曾说:“世人会因为我没有嫁给他而感谢我的。” 叶芝的诗歌创作可以分为三个主要阶段。**阶段从1889年出版**本诗集《十字路》到1903年,茉德·冈结婚为止。这一时期,叶芝的诗歌通常取材于爱尔兰神话和民间传说,其语言风格受到拉斐尔前派散文的影响,具有浪漫主义的华丽风格,善于营造梦幻般的氛围。这一时期,雪莱的诗对叶芝产生了很大影响。在后来的一篇关于雪莱的文章中叶芝写道:“我重读了《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在世界上的所有伟大著作之中,它在我心里的地位比我预想得还要高得多。”《快乐的牧人之歌》与《郭尔王之疯狂》是这一阶段比较有代表性的这一类型的作品。 尽管叶芝的早期诗歌属于自19世纪发展而来的英国浪漫主义传统,但由于其爱尔兰背景,他的早期诗歌以其独特的爱尔兰题材而有别于英国浪漫主义诗歌。这两者的结合产生了叶芝独特的早期风格:韵律感强烈,充满柔美、神秘的梦幻色彩;诗中所述人物则多为爱尔兰神话与传说中的英雄、智者、诗人以及魔术师等。同时,这些诗表现出一种忧郁抒情的氛围,笔触颇似雪莱。对于年轻敏感的叶芝而言,诗就是梦,梦能保护俗世中的诗人,而他从孩童时就沉浸于其中的爱尔兰神话与民间故事则是他寻梦的遥远去处。这一时期的主题大多为回忆和梦想,其**之作是《湖岛因尼斯弗里》,在这首诗中,叶芝用湖岛因尼斯弗里(Innisfree)的意象唤起人们对爱尔兰的热爱,它神奇地远离了城市的灰暗,却植根于尘世生活——一个诗人称之为“九垄菜豆(nine bean-rows)”的地方。 第二阶段主要从1904年到1925年,这一时期的诗歌,“风格更加多样化,内容也更加丰富,它们有对爱尔兰社会和历史的思索,也有对**次世界大战和爱尔兰民族独立的暴力行动的看法。” 叶芝中期创作的诗歌主要包括《在那七片树林里》(In the Seven Woods, 1904),《绿盔及其他》(The Green Helmet and Other Poems, 1910),《责任》(Responsibilities, 1914),《库勒的野天鹅》(The Wild Swan at Coole, 1917, 1919)以及《迈克尔·罗巴蒂斯与舞者》 (Michael Robartes and the Dancer,1921)等。关于叶芝诗歌时期的划分,并没有截然的界限,主要以其诗歌主题、风格变换为参照。正当叶芝感到早期风格已到顶点,而新的发展方向尚未明确时,埃兹拉·庞德进入了叶芝的生活圈子,并对其新风格的形成产生了很大影响。这种影响直接导致了叶芝中期诗歌中有一种新的精微的具体性,这一特点同庞德的意象派诗歌有共通之处。这种变化不仅表现在内容上,也表现在措辞上,其结果就是一种新的质朴无华的、具体的风格。它更关注精神的意象和细节,所表现的情感也更为明确。 这一时期,叶芝开始用**的理想观点来衡量爱尔兰民族主义的革命者及爱尔兰大众,其结果只能是失望。在叶芝看来,暴力、内战并非爱国的表现,爱尔兰民族主义运动的领导人缺乏在约翰·奥利里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种爱尔兰传说中的**和古老的英雄主义气质。对爱尔兰政治的失望使得叶芝改变了他的诗风。早期寓言般的梦想被抛弃了,他的诗更加现实、复杂、世俗化。他早期的象征主义柔弱无力,必须注入新的活力;而他的新象征主义实际上是一种对神秘中的秩序的追求。为此,叶芝发展了一种神秘的历史循环论,集中表现在《幻象》(1926)一书中。叶芝认为,人类历史是由正旋锥体(代表道德、空间、客观)和反旋锥体(代表美感、时间、主观)两个圆锥体渗透构成的,这里所谓“旋锥体”即指历史,两个圆锥体共同组成一个Gyre。两个圆锥体交相渗透的旋转造成人类历史循环的主客观因素的相互作用。他的许多诗歌就是这种历史理论的直接说明。 第三个阶段主要从1926年到1939年,这一时期,在现代主义诗人埃兹拉·庞德等人的影响下,尤其是在其本人参与爱尔兰民族主义政治运动的切身经验的影响下,叶芝的创作风格发生了比较激烈的变化,更加趋近现代主义了。 叶芝后期诗歌的风格更为朴实、**,口语色彩较浓厚,多取材于诗人个人生活及当时社会生活中的细节,且多以死亡和爱情为题,以表达某种明确的情感和思索。《航往拜占庭》一诗中,诗人阐述了其对生命和艺术的思考和冥想,对情欲、现代物质文明的厌恶和对理性、古代**文明的向往。诗人运用诗剧的形式来描写一位古稀老人对生命的哀叹,勾勒出一个象征不朽艺术并带有神秘色彩的拜占庭形象,表达了要把脱离肉体的灵魂附着在代表永恒的艺术品之上的愿望,用艺术去升华戏剧人生,以获得不朽和永生。在《在学童们中间》一诗中,他也谈到了时间与人生的问题。而《丽达与天鹅》则又使他回到《幻象》中的历史循环这一主题上。《丽达与天鹅》这首具有“可怕的美”的十四行诗则用细致、感性的描写再现神话传说的场景,暗示阳与阴、力与美的冲突和结合,把基督教纪元前的古希腊文明的衰亡归因于性爱和暴力这两大人类本能,灵肉结合便集中了人不能克服的双重本质:爱与战争、创造与毁灭。 叶芝一生都对神秘主义和唯灵论有浓厚的兴趣。1885年,叶芝和一些朋友创立了“都柏林秘术兄弟会”(Dublin Hermetic Order)。这个组织在6月16日召开了**次集会,叶芝是**。同年,都柏林的神智学会馆在通灵法师婆罗门·摩西尼·莎特里的组织下正式开放,叶芝于次年参加了他的**次降神会。后来,叶芝沉溺于神秘主义和通灵术之中不能自拔。1890年他加入“金色黎明秘术修道会”(The Hermetic Order of the Golden Dawn),并于1900年成为该会的**。在结婚以后,叶芝夫妇曾经尝试过风靡一时的无意识写作。《致他的心,教它不要怕》一诗中就含有“金色黎明秘术修道会”入会仪式用语。 叶芝的神秘主义倾向在他的名诗《丽达与天鹅》中体现得尤为明显。这首诗中所讲的故事源自希腊神话。传说中丽达是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的妻子,她美貌绝伦,众神**宙斯也不禁爱上了她。宙斯化身天鹅与丽达幽会,丽达怀孕后生下两个漂亮的女儿,一为海伦,一为克吕泰涅斯特拉。后来,有夫之妇海伦与特洛伊王子的私奔,导致了一场为期10年的特洛伊战争,而克吕泰涅斯特拉为了惩罚丈夫阿伽门农的弑女行为,与情人合伙谋杀了这位凯旋归国的希腊联军*高统帅。关于叶芝创作这首名作的初衷,西方评论界曾有过各种不同的诠释和解读,有的认为是“历史变化的根源在于性爱和战争”,有的则认为是“历史是人类的创造力和破坏力共同作用的结果”。西方主流的文学史将《丽达与天鹅》作为象征主义诗歌里程碑式的作品。 进入晚年后,叶芝逐渐不再如中年时一样直接触及和政治相关的题材,而是开始以一种更加个人化的风格写作。他开始为自己的家人儿女写诗,有的时候则描绘自己关于时间流逝、逐渐衰老的经历和心绪。晚年的叶芝非常高产,出版了许多诗集、戏剧和散文,许多**的诗作都是在晚年写成的,包括一生的**之作《航往拜占庭》。1938年,叶芝*后一次来到艾贝剧院,观赏他的剧作《炼狱》的首映式。同年,他出版了《威廉·巴特勒·叶芝的自传》。 晚年的叶芝百病缠身,在妻子的陪伴下到法国休养,*终逝世于法国,葬于叶芝故乡斯莱戈附近离本·布尔本山不远的鼓崖墓园。他的*后一首诗作是以亚瑟王传说为主题的《黑塔》。《本·布尔本山下》虽然不是诗人*后的作品,但是是叶芝告别人生的诗,带有遗嘱的性质,因此在叶芝诗集中常被排在*后。诗人在诗中热情地讴歌了意大利15世纪的文化成就,并号召爱尔兰诗人一同去歌唱**和农民,反映了叶芝对爱尔兰过去美好的留恋以及对**文化的爱好,再次强调了艺术的高尚使命。《本·布尔本山下》*后三行诗被镌刻在叶芝的墓碑上,成了他的墓志铭:对生活,对死亡 ,投上冷冷的一眼,骑士呵,向前!(Cast a cold eye. On Life, on Death. Horseman, pass by!) 本书在对词语进行注释时,主要给出了该词在上下文中的意思,一些重要短语和词语还给出了例句。由于读者的英文水平各不相同,因此对注释的要求也不尽相同。在注释本书时,以大学英语四级的水平为参考,主要对超过大学英语四级水平的词汇进行注释,同时兼顾一些不太常用的词语。由于时间和经验有限,尽管注释者尽了很大的努力,但在翻译中、注释中难免会出现一些疏漏或错误,敬请读者原谅并欢迎批评指正。
徐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