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蛇/黄春华逆光奔跑系列》:
1.闯下大祸
我们这座城市在很久以前,是一座大山。那时,古树参天,兽类杂居。鸟在树上搭窝,蛇就顺着树的枝干爬上去,吃掉鸟蛋;兽在草丛中行走,蛇就潜伏在泥土中,突然袭击……豺狼虎豹都惧怕蛇。
一只老虎被蛇袭击,非常恼怒,于是穷追猛打,终于用前爪拍死了那条蛇。可是,接下来,他就受到了接连不断的追击。因为蛇无处不在,而且在他们发起攻击之前,根本无法察觉——他们有可能在树干背后,有可能在落叶下面,有可能在泥土之中……老虎无论躲到哪里,下一秒都可能遭到致命一击。
*后,老虎只好放弃躲避,准备跟蛇正面一搏。这时,成群结队的蛇从四面八方闪现出来,眨眼问就缠满了他的全身,任他怎么扭转摔打,都无济于事。他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四肢越来越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条蛇在他的身上撕咬,血涌了出来。这还只是开始,伤口一旦出现,蛇就从破口处钻进他的身体,向他的五脏六腑进攻。
老虎毫无办法,只能在绝望中嘶吼,然后,渐渐气绝。
蛇的种类极多,有花斑蛇、青蛇、白蛇、红蛇……但*可怕的是一种乌蛇:浑身乌黑,身体有碗口粗,能突然直立起来,就像一棵被砍光枝叶的树。乌蛇不仅凶猛,而且善于变化。据说他们能变成各种形态,见虎变虎,见人变人,不露丝毫破绽。
*初,人也是散居在山上,深受蛇害,又无可奈何。曾经有人像虎一样反击过蛇,下场当然也跟虎一样。所以,祖辈们总是告诫孩子,不要跟蛇交锋,哪怕是被蛇咬了,也不要动手,*好的办法是逃跑。因为一旦和蛇交手,搭进去的不光是你一人,而是全家族。这种例子不胜枚举。
那时,木雀已经长大成人,身**壮。他与爷爷相依为命,每天都要上山打柴,顺便采一些吃食。爷爷一直劝他不用每天上山,柴都堆成山了,要弄吃的,山脚下就有,可他不听。
木雀每次上山,都要把刀磨得格外锋利,一根草从刀刃上划过,就会齐头断为两截。然后,他还要把腿脚上的绷带系得结结实实的,这还没完,两只胳膊也要用绷带缠绕起来,活脱脱是一名武士出征。
爷爷看在眼里,只有叹气:“唉,这孩子迟早会出大事的!”
在木雀心中,大事早就发生了。
那年他7岁,跟着爸爸一起进山打柴。爸爸拿着砍刀,把一些枯死的树枝砍下来,木雀就在一边帮着捡起砍下的枯枝,码成一堆,等足够多了,爸爸就过来捆成一捆。
木雀捡得特别投入,每一根枯枝在他眼中都是宝贝:捡起来的时候,心情是愉快的;码放的时候,心情是温暖的。这可都是爸爸凭力气从树上砍下来的呀,每一刀下去都咯吱直响,爸爸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木雀为有这样一个强壮的爸爸而自豪,也非常羡慕爸爸。他暗下决心,长大了也要成为像爸爸那样强壮的男子汉。
忽然,木雀心中一沉,感觉抓在手里的一根枯枝不太对劲,它不是坚硬硌手的,而是湿冷冷软乎乎的。他定睛一看,浑身一麻,那不是枯枝,是一条土灰蛇。他惨叫一声,一把将蛇甩出去,转身就跑。
那蛇被重重地甩在树干上,嘭的一声掉到地上,竖起脖颈,张开嘴巴探测了一下,找准目标。也许是刚才摔疼了,蛇浑身带着一股怒气,以绝杀的速度从草丛中腾空而起,眨眼就冲到了木雀脚边。
木雀完全被吓蒙了,腿脚发软,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土灰蛇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他咬来……
嗖的一声,劲风刮过,蛇头被整齐斩断,高高抛起,落下,正好夹在枝丫间,还不停地咬着牙。蛇身拼命扭动着,抽打着地面,像跳着一种奇怪的无头舞。
爸爸已经站在木雀面前,手提砍柴的弯刀,白晃晃的刀刃上一抹红色格外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