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单位“好”与“不好”是相对的 一九九八年年初,我因“腰椎间盘突出无法治愈”而被确定停飞后,日子一下子变得漫长起来。没有了催促的起床号,不需要排着整齐的队伍去空勤灶吃饭,远离了熟悉的机场和战鹰的轰鸣,全身轻松了许多。我忽然发现,心里空落落地发慌。曾经以为自己厌烦了“宿舍—饭堂—机场”三点一线的生活,如今一旦不再拥有,还真的有了别样的感觉。 为什么发慌?因为前途未卜,也因为我在结束十九年军旅生涯后,又成了一个“新兵”。通俗点说,当年我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个军人,如今,将从军人回归为老百姓,开启人生新的旅程。因为在军队生活的时间比较长,自己的知识结构、能力水平与地方上日新月异的变化是否相适应?心里没有���。对即将面临的工作、新结识的同事,怎么去开拓和交流?心里没有底。对今后自己的发展、单位的状况会是怎么样的?心里没有底。 其实,在去新单位报到之前,等待的一年多时间里,*让我纠结的是,我到底会去哪个单位工作? 那时候,军转政策比较单一,组织上虽然有兜底的安排,但“老转”们仍少不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原部队介绍鉴定的同时,如何推介好自己,十分重要。 那段时间,我时常骑着自行车,到遍布城区的博物馆、纪念馆去“补课”。去得*多的地方,是西湖孤山之上的西泠印社,因为在部队时自学了篆刻十多年,来到这个全世界印人膜拜神往的**,听老师指点,赏传世精品,漫山的摩崖石刻常常让我流连忘返。篆刻这活,修身养性,使人宁静,对调节心理有助益。 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篆刻的文章—《我办公室里的八方印章》: 我的办公室的一堵墙上,挂着两个镜框,里头是盖在西泠印社印笺上裱衬过的八方印章。换了几次单位,它们一直是我随身携带的重要之物。 说起这八方印,是有些“来头”的。 一九八七年初夏的某个晚上,天还没完全黑透。我刚刚在篮球场上厮杀了几局,汗流浃背,准备回宿舍和几个哥们过把瘾,干掉那个中午就泡在了水缸里的大西瓜。 远远地看见,我们的“头”老庞在朝我招手。老庞,是我们飞行一大队的大队长,在飞行学院当飞行教员快二十年了。我想肯定有事,便一溜烟儿跑过去。 “进我屋里聊。”老庞把我引进他的屋,这间办公室兼宿舍的屋子,与我们住的一样大小。只是,我们是两个教员合住一间,老庞职务高,一个人住着。说真的,我平时极少单独进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