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浮国学会讲》:
我今天讲马一浮新经学的学术特色,马一浮的定位在哪里?有各种不同定位,或说他心学,或说他理学,有的说他不是新经学,是纯粹的传统经学。在我看来,有两个对马一浮的评价是我比较赞同的。**,梁漱溟先生对马一浮的评价,说他是“千年国粹,一代儒宗”,马一浮是国学大师,是千年国粹的继承者,一代儒宗,他是现代儒家的宗师。还有今天刘梦溪先生讲的“儒之圣者”,说他是儒家里面的圣人,是当代的儒之圣者。我再补充一句:学之纯者。他就是一个读书人,把《四库全书》都通读了。他的老乡蔡元培当了教育部部长以后,请马先生去当教育部的秘书长,马一浮去了,但当了不到两个星期就不干了。他说,我只会读书不会做官。后来他就回到西湖畔的文澜阁钻研古书。所以我说马一浮是一个学之纯者。马一浮的学说千言万语归结到一句话:国学就是六艺之学,六艺能够该摄一切学术,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这就是他的学说的根本宗旨,他讲的六艺就是六经,那么国学就是六经之学,国学的核心也就是经学。
讲马一浮是经学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为什么说马一浮又是新经学呢?他跟传统经学还是不一样,但新在哪里?**,新在他首先是有西方文化的视野,他对西方文化是了解的,但是他并不接受西方文化,他认为西方文化有许多弊端,西方真善美的东西都可以该摄到我们中土的“六艺”里面来。比如说六艺讲《诗》《书》,《诗》教主仁,《书》教主智,合仁与智就是至善;《礼》讲的是序,是讲人际关系的一种道理,《礼记》上有一句话,说“伦者序也”,就是伦理;《乐》是讲大和,合序与和就是至美。《易》讲穷神知化,显天道之常,《春秋》通古今之变,拨乱反正,合正与常,就是至真,所以至善、至美、至真的六艺就包含了西方哲学的真善美基本命题。所以马一浮讲“六艺该摄一切学术”,这里很具体的,六艺是该摄诸子,诸子百家之学都可以在六艺的观照之下,六艺也该摄经、史、子、集四部,六艺还可以该摄佛学、易学,*后六艺统摄于一心。
第二点,之所以说马一浮的经学之新,就新在他对传统的六艺六经做了核心价值的概括和提升,把它概括为六德,六德就是仁、智、圣、义、中、和,他从六经里面提炼出儒家的核心价值。在马一浮看来,六经的核心价值就是这么六个字。这也是前人所没有总结过的,传统是讲仁义礼智信,马一浮讲的六经,和三纲五常还是不一样的,他把信和礼排除在六德之外,当然有他的一种思路,这是对中国文化核心价值做了一个总结和提升。当前我们提倡中华文化复兴,要实现复兴中华的伟大中国梦,从提升中华文化软实力来讲,这具有现代性意义。
我近年来对核心价值有一个解读,把儒学的核心价值提炼为“一道五德”。我认为儒学根本之道是“仁”道,常用大德是“义、礼、信、和、敬”,是“仁”道的具体体现。孑L子对礼和仁的问题做了一个关系的辨别,讲“克己复礼为仁”,“仁”是*高的境界。孟子引孔子的学说,说“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就是说,天下之道归根结底只有两个:一个是仁道,一个是不仁之道。刚才刘梦溪先生讲敬、诚、信,这是很关键的。“敬”在现在很缺失的,需要把它发扬起来,但敬是一种态度,敬的背后蕴含着内在的仁心,*根本之道还是仁道,敬也是仁的一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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