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篇:皇天之门
你肯定到过故宫,那么如果你仔细打量那里*核心的建筑“三大殿”:
太和殿、中和殿和保和殿,会有所发现,它们建造在一个傲岸的汉白玉丹陛
之上,而这一烘托起整个北京**位置******的丹陛,是个汉字中的“土”字!
这一现象如果从空中俯瞰,就更加明显不过。
何以如此?
因为从阴阳五行的理念来讲,土的方位在中,世界的**。
**戊己土。
“五行”与“五色”相对应,“土”的颜色属性为黄色。所以,紫禁城里
主要建筑都是黄琉璃瓦覆顶。在天安门西侧的社稷坛里,有一个叫作“五色土”
的祭台,以五种颜色的土象征五行和五个方位,黄色的“土”居于**位置。
《淮南子·天文训》:“**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制四方。”
统据天下的**,怎能不把前廷后宫设置在整个都城的**呢?
到 2013年,北京已有 860年建都史。这座东方大城在它 860年的行进中,
耗费的黄金太多了。金兀术那伙人,毫不怜惜地踏平辽南京,建立了金中都。
之后,蒙古大军骑在马背挥舞着弯刀来了,金中都看都不看一眼,马鞭一甩,
新建了震惊世界的元大都。然而燕王扫北,那个从侄子手中一把夺过权柄的
大胡子朱棣,打碎再来,又重新构造了北京。三大殿巍峨参天,建成不到一年却被一场大火烧个精光,吓得朱棣很多年只在仅存的太和门弄把椅子听政,很像老农在垄头含着旱烟袋杆跟老哥们说庄稼。
建城,毁城,再建城。哪一次不是成堆的金银弃如粪土,哪一次不是万千人命血流漂橹?
2010年冬日的**,我从北京通州一条马路走过,路边一块石头上镌刻的字把我拽下车,那上面赫然写着:萧太后河。
这条河往东流去,水不多,全亚洲整个北纬地区都连年缺水,能够不断流已很不错了。萧太后?就是那个美丽非凡,成天和宠信的美男大臣厮混一起的萧太后吗?
正是她。就是她领导的大辽国,给大宋朝制造了数不清的麻烦,尽人皆知的杨家将几代人都拼命抵抗这个契丹美女。这美女命令臣民挖掘了这条河,东连张家湾运河口岸,西抵位于今天广安门一带的辽南京,专门运送城里军民几十万人每天要吃的粮食,而她自己则与宠臣荡舟张家湾南边大片的水洼子里,谁敢跟着瞅一眼他们在干什么呢?
但这条河如今只有半截了。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她的城呢?不是有坚不可摧的城门和勇猛**的兵将吗?
从那时到现在,860年过去了。大城毁了又建,建了又毁,留给我们这一辈看上几眼的地方实在太难得了。
让我们走进这座城,摸一摸它的大门,摸一摸它的历史。
”
西方坎位为月坛。五坛布局正合八卦先天方位,同时又与“五色”对应,我
们至今还可在社稷坛上看到这五色:**戊己土,黄色;东方甲乙木,青色;
南方丙丁火,赤色;西方庚辛金,白色;北方壬癸水,黑色。
紫禁城前殿后宫俱为黄色琉璃瓦覆顶,取**“土色”。东部文渊阁、
撷华殿等建筑为绿色琉璃瓦覆顶,取东方“木色”,文渊阁又以黑色琉璃瓦
剪边,取“水色”克火,因此地为**藏书楼,*忌火灾。北京的钟鼓楼位
于全城北部,亦取“水色”,为黑色琉璃瓦绿剪边覆顶。
天安门、端门、午门、太和门为横向九楹、纵向五楹,取“九五”之数。
太和殿于清康熙八年改建为横向十一楹,与纵向五楹相乘,得数五十五,合
**之数。该殿为重檐庑殿顶,八条垂脊加**横脊,为九脊巨殿,仍合“九五”
的天地之数。
北京城垣元代奠定基本规模,明初向南缩北面城墙五里,废东西两侧*
北面的光熙门和肃清门。明代修筑的北京内城周长四十里,外城二十八里。
明代北京改元大都十一门为内城九门,九门之内设东西南北中五城,分别由“九门提督”和“五城兵马司”管辖,亦为“九五”之数。按照《周易》理论,奇数为阳,偶数为阴。从传统文化看来,任何环境,全阳或者全阴都不可取,*佳状态是阴阳协调。整个紫禁城就是一个精心运
午门,整体凹形,因有五座城楼,亦称五凤楼,上置钟鼓,明清两代朝廷举行大典的场所
用阴阳数术以达协调的整体,设计之初,运用之精细无处不在。除“九五”之数,运用得*多的还有“三”和“六”。紫禁城前三殿为“三”,是八卦中的乾卦之相,为“阳”;乾清门北面后东西六宫为“ ”,是八卦中的坤卦之相,为“阴”。这样,紫禁城主格局阴阳协调之数奠定下来。此外,东西六宫合为十二,是十二地支之数;乾清门东五所与西五所,又合而为十天干之数。暗合天干地支之数的地方还有天安门,门楼之上共有巨柱六十根,恰为一个甲子。天安门前正对金水河有石桥五座,左祖右社前门各有石桥一座,合而为七,暗合北斗七星之数。天安门高九丈九尺,楼横九楹,纵五楹,合“九五”之数。紫禁城中还有一个用“一”与“六”相对应的地方,那便是御花园中的钦安殿。此殿奉祀道家的玄天大帝,紫禁城专门设施这样一处道观,似乎透露了“天机”:整个紫禁城、**和京城的营造理念来源于此。钦安殿大门匾额题为“天一门”,与殿前设置的一座六龙石雕恰为呼应,暗喻“天一生水,地六成之”。钦安殿位于紫禁城北端靠近玄武门(清代避玄烨名讳改称神武门)的位置,为戊己水之位,又含有以水避火的深意。
***前面的门为大明门,但古人不会让这里存在孤门现象,事实上,大明门除了本身开辟三个门洞以躲避孤数之外,红墙向北延伸,内有两侧廊紫禁城北门:神武门房,称“千步廊”,至天安门前向左右转
弯,然后在长安街形成长安左门和长安右门,这样,天安门前就呈现三座门楼的样子,既方便出行,又规整有序。每逢殿试之后,录取进士的皇榜就张贴于东面的长安左门旁的红墙上,而武举皇榜则张贴于西面的长安右门旁的红墙上。
以上所说“千步廊”,在大明门内由南至北两侧各有一百一十间,转弯后平行向东西两侧延伸至长安左门和长安右门,各
”
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晋代郭璞《葬书》)。北京的山环水绕不但符合这种“得气”“藏气”的要求,而且,是游牧文明、狩猎文明、农耕文明的结合点,草原、山林、平原交集于此,是*佳的文明交汇之地。
环境对人是有反作用的。中国**学说非常重视这一点,择地而居成为*重要的一件事。不能不看到,客观环境对人有所制约和影响,儒家也如此认为,“昔孟母,择邻处”即为显例。明代,太祖朱元璋*初建都凤阳而失败,就因为凤阳不具备统驭天下的地理条件,而北京则是成功的例子。
但**绝不能理解成保万年之策,北京城地理环境的作用在于统辖全国,而非保一家一户的家天下,否则,就不会有元、明、清的相继更迭。它提供的是一种可能性,“天”“地”都有了,还需要“人”,此“三才”缺一不可。再好的环境条件也需要人的调度运用。
“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今天的北京,依然美好,历史留给人们的一座座大门,是文化,是风景,是打开一个个故事的钥匙。
中轴线上的紫禁城雪景
还有一种是琉璃牌楼。朝阳门外东岳庙牌楼是*易被人们看到的琉璃牌楼,它就端坐在马路南侧,雄壮厚实,几乎周身都以黄色和绿色琉璃砖、琉璃瓦披挂,显得富丽堂皇。琉璃牌楼是等级甚高的建筑,从没有单楹的,东岳庙、孔庙、北海小西天的琉璃牌楼均为三楹四柱七楼,有券门三孔,整个牌楼下方为石刻须弥座。
祭坛、**陵寝等地还可见石牌楼。习惯上人们常称石牌楼为石坊。繁简不一,*简单的只有一楹两柱,无明楼,*庞大的为十三陵石牌楼,五楹六柱十一楼,明楼石雕精美异常。天坛、地坛、社稷坛、十三陵、利玛窦墓等地,都有石牌楼的身姿。石牌楼洗练、素雅、庄重,多为冲天柱式,有的则有明楼,斗拱亦以石料仿出,昌平的清代恭亲王陵墓的石牌楼即为不可多见的典范之作。现在,恭王陵地面建筑早已荡然无存,只有那一座精
中山公园保卫和平坊
景山寿皇殿牌楼夹杆石兽
北海永安寺前石桥两端有“堆云积翠坊”
很多。随着民族文化遗产在近年得到不断深化的重视,牌楼在人们的心目中,不再是无用的东西,而是“宝贝疙瘩”。你走进首都博物馆,迎面便会看到一座巨大的牌楼倚着玻璃幕墙而立——那是早先阜成门内景德街历代帝王庙前一左一右的古牌楼,曾经拆除,如今把其中之一请进这座收藏北京古物的博物馆,成为整个大厅辉煌精彩的衬景,****。
现在,要领略至今犹存的原装古坊,我们要到北海、香山、颐和园等公园或雍和宫、白云观去,那里的牌坊集中而又与景色相映衬,漂亮堂皇。在市区的街道里,出朝阳门,还能观赏到辉煌厚重的东岳庙琉璃坊;在广安门内,能看到古老别致的牛街清真寺坊;到成贤街,能在一条胡同里看到一连串四座冲天式**楼;去府学胡同,能看到明洪武二年建立的顺天府学院内棂星门牌楼。
成贤街,位于北二环东路附近,北面有“五坛八庙”之一的地坛,西门入口处的**楼就矗立在安定门外大街路边,那可是北京有名的牌楼,每年地坛办庙会的时候,这个**楼
北海华藏界琉璃牌楼
春节庙会时的地坛牌楼
正阳门天街上元灯会的牌楼夜景
”
”
法源寺螭吻砖雕
紫禁城里的螭吻
有自立为帝的实力的,率大军入关,横扫宇内,奠定大清三百年基业,死后以谋逆之名追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清朝是兴于摄政王,亡于摄政王的,历史常常很吊诡。末代摄政王醇亲王的府第现在保存基本完好,就在后海北沿。摄政**的大门在各**中等级是*高的,因为这是末代皇帝溥仪的父亲载沣所拥有的府第。这座大门为五开间,门钉为七排四十九只。1924年 11月,溥仪被京畿警备司令鹿钟麟赶出紫禁城,仓皇出宫,投奔的便是称为“北府”的摄政**。
摄政**也称“醇亲**”,有两处,复兴门南的太平湖旧址还有一处,称“南府”,因光绪帝出生于此,故称为“潜龙邸”,光绪即位后便不能住人,朝廷于是在后海给醇亲王一个新**,便是现在由宗教事务局使用的那所大院。“北府”西面是花园,即现在的宋庆龄故居纪念馆,东边有一个显然是庙宇的地方,那是醇亲王的家庙,现在是一家幼儿园使用。再往东的什刹海后海北沿 43号为醇亲王马号,院内仍存有石马槽。那个院子是个广亮大
睿亲王多尔衮府,后为普度寺,现门为庙宇形式券门
醇**北府,亦称摄政**,正门为北京*大的**门,面宽五楹
醇**南府侧门
·
”
”
的确如此,主人正式居住的房子在西侧隔壁另一所院那里,而这儿是一个跨院。
走进西边的院子,先看到的是一间自建厨房的顶子上闪露出来的一个老旧屋檐——垂花门——我立刻意识到:这里是娘娘府的正院了!虽说它已被前面住户搭就的厨房“掩埋”到脖子,但从侧面还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由两个联脊构成的垂花门,护檐板上面的漆早已脱落得一干二净,连铁扒钉都暴露在外,幸而木雕花和屋脊上的瓦当还算齐全,顽强地坚守着礼数。
忽然想起子路战死前“正冠”的故事,心中不由得掠过一阵苍凉。
我站在这座老得“无颜色”的垂花门前,它与倒座南房相距太近,让人很难拍下它的全貌,此外,还有一根晾衣绳横在那里,很是别扭。由此我想,当初主人取得这块地方时,大概进深就不是很大,无法向纵深发展,于是将院子压扁,并把花园安排为跨院,有客来访,径直入花园客厅叙话。“大门不出,
花园游廊和花厅
垂花门
二门不迈”,这是旧时人家女眷的规矩,这垂花门便是“二门”,此间它离“大门”如此之近,恐怕是不得已。
这座门只剩下单纯的红底色了,好在构件大致不少。门墩不大,但无损伤,门槛也在,这不容易,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二门”大都把门槛拆掉了,为的是推自行车出入方便。门紧闭着,门环俨然,前罩和前檐檩上当年的彩绘只留有薄薄一层痕迹,这倒使得整个垂花门木头的本色更彰显了,尤其是木雕花,被强烈地凸显出来,呈现出一种沧桑之美。走马板上下两层图案,都是缠枝子孙葫芦,透雕,完好无损。
垂花门两侧,虽有住户搭起的厨房遮挡,但基本格局未变,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绕到垂花门后面,眼前一下豁亮起来,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正房五间,东西有厢房,十字路将院心隔成花池,时令已是初冬,有的灌木还挂着绿叶。这就是四合院的好处,四围挡风,阳光充足形成一个宜人宜木的小气候。
正房的原貌保持得*好,门、窗、廊柱以及前檐下的木雕构件都在静寂中晒着太阳,就像上百年的时间里,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但是我们知道,发生的事太多了,用梁启超的话说:“几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而从
这个恬静的院子里走出的婉容,进皇宫、转天
津、赴沈阳,尊贵的皇后、无法自拔的瘾君子、
痛苦万状的精神病人,般般“角色”她一一尝过,
其间的“落差”直如悬崖瀑布,一泻千寻。近
年有影视着意表现了婉容的“婚外情”,甚至还
生了一个孩子,这就更“添彩”了。虽然这一
情节更多地赢得人们的理解和同情,但争议还
是陡起报端。*激烈地否定这一情节的当推时
在香港的崔老太,当年,她与自己的姐姐都是
婉容身边的人,其姐还是婉容的美术教师,她
不但以亲历作证婉容的清白,而且从旗人宫廷
生活规矩的角度论证婉容根本没机会接触别的
男人。
崔老太的作证,是竭尽全力为婉容洗污的,
撇开“真理性”不谈,她的一心护主的口吻,
她所表现出来的孤臣之忠,还是难能可贵的,
须知,凭老太太的经历,要对媒体编点“后宫
秘事”,谁能不信?
有意思的是,我在网上看到有不少婉容的“忘年”发烧友,他们给她建专门的网站,在网
页上给她上香、献花,他们称她为“姐姐”。看
他们一口一个“姐姐”,很容易让人想到另外一
些人对张国荣一口一个“哥哥”,甭管年龄是大
是小。一时间,觉得古今都搅在一起,“姐姐”
也好,“哥哥”也好,都是一种“心向往之”的
追慕,是人间的好感情吧!
婉容宅平面图
婉容在花园石门留影,门洞后有门,上设门钉,贴有门神。今门已不存
”
”
则为六角形,蓝底金字:“元亨利贞”,而对着的照壁却有些惨,被当作女厕所的一面墙利用着,我实在喜欢它上面的砖雕,赶紧以超快速度拍摄下来,唯恐恰巧有女士从那里面走出来。
进得大门,右侧一座便门,下部改了新砖,上部一段木架还是旧物。细看时,我发现门侧有两坐汉白玉础石,按照它们的样式推断,该是一座小型牌楼的底座。门是关着的,那里面已在外墙东侧开了直通黄米胡同的门。顺着东边往里走,就看见被院中人称为“状元楼”的一座两层楼。当初该有前廊的,现在住户已��窗户推到檐下了。
半亩园的整个西部园林部分已经没有了,只有沿黄米胡同另开门的三个院子有些旧貌,虽然院内杂物有些凌乱,但房子遗韵尚存,尤其是一排拱形后窗,是古建业内称作圆明园式的,很是优美,它们顽强地在这个少有人行的胡同里证明着往昔的烟云。
大门
门侧八字影壁
东墙门
火之篇:黎庶之门
南方丙丁火。
将民居定位于南方“火”位上,有道理可讲么?有。东西南北四方,西和北是阴位,而南和东是阳位。明清北京把皇榜贴于天安门东侧的长安左门,把孔庙、国子监、贡院、翰林院等偏“文”的设施都建于城市东侧,把日坛建于城东、天坛建于城南,即缘于东、南为阳位,主生机升腾,蒸蒸日上。
北京有两种文化:**文化和平民文化,它们在建筑上的体现是非常绝妙的。天气晴好的日子里,你去登上北京**的景山顶上俯视整个大地,离你*近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它的边际足以到达你目力所及的极限,而周围烘托着这个俨如仙宫的巨大建筑群落的,是绿海中的灰色低矮民居。北京的树自古就是很多的,院里枣树院外槐,河边垂柳古坛松,而民居在绿荫笼罩下只是影影绰绰的存在。
以建筑组成的城市面貌无比精准地诠释着两种文化。皇帝神秘地居住在巨大的紫禁城,而他的子民在正阳门外背着行囊踽踽而行,用粗糙的大手撸一把脸上的汗,接着钻进熙攘的人群寻找自己的营生。他们是被皇帝赶到正阳门外的。
1644年,李自成大军自延庆、昌平一路杀来,崇祯帝亲自敲响景阳钟景山东侧山坡的一棵歪脖树。北京城乱了又乱,几个月之后,又杀来清八旗兵,这一回,整个北京内城由八旗切割成块,分块占据,成为一个大兵营。汉人么,则一律赶到前三门以南的外城居住。
前门大街每天都是喧腾的,西边的大栅栏、东边的鲜鱼口,这只是名声太响的两条商街,其实,如同一张大网一样,从前门大街向两侧伸展出去的鱼骨般的街巷里,住满了大小商人和操着各种手艺的工匠。
北京民宅的大门**不去和皇帝的大门比亮丽,它们只是在暗地里讲究着。北京人性情中的核心可谓“有钱的真讲究,没钱的穷讲究”,“讲究”是一种高标准,是生活精致化,是一举一动有来源,不乱来。
北京民宅大门稳重而又灵动,每一座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美。它们看似随意,实则非常讲究地位得体、寓意祥瑞。百姓建大门,有着非常理性的与主人地位相宜的设计出发点,**“不逾矩”。
门是北京人的面子,不容含糊,饭可以吃不饱,门面不可损伤。但也绝不胡来,徽派建筑、广式建筑那种过于夸张的飞檐、花里胡哨的螭吻,在北京看不到。北京人是一种低调的讲究,暗藏的讲究,看不出这一点,就不懂北京人。北京民居的门楼没有雕梁画栋,因为在梁架上施彩绘是“逾制”的事,在有皇上的时代要引来杀身之祸,谁惹这麻烦?于是就暗度陈仓,办法是在砖雕、门墩、门簪的细节上面下功夫。所以,在北京欣赏民居大门,
大处看样式,小处赏细节,你才能不错过当初建宅的主人苦心留下的美。
北京人不笑话你的门楼简单,在他们心里*看不上的是“怯”。“怯”就是不规范、不入流、不文雅、不大气。“怯木匠”是对工匠*大的贬损,是说你的整个审美眼光不行,做出的物件不入流。这与贫富无关,你搭个*简单的门楼,尺寸合宜、平正有度,没人笑话,而要是把不该搬到大街上的东西用到门楼上,那你等着吧,你要是能听见几句,保险让你脸上红上一阵。如今有人看垂花门好看,把院门就做成了垂花门,面对大街。这就让人不解,垂花门是“二门”,是家里的内部之门,再好看也不能扔大街上啊!
这就看出古今区别了。老年间,人们内外有别,取舍有度,*美的东西在院里含蓄着,你不进来是看不到的。垂花门、抄手游廊、后花园,好东西多了,要诚心显摆,干脆甭要院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