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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每一寸土地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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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每一寸土地都美

  • 作者:郝敬东
  •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 ISBN:9787549630981
  • 出版日期:2019年12月01日
  • 页数:0
  • 定价:¥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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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版社
    • ISBN
      9787549630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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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版时间
      2019年12月01日
    • 定价
      ¥48.00
    • 所属分类
    内容提要
    本书收录了作者乡土散文60篇。作者用白描的手法、诚实的叙述、细腻的表达、非虚构的内容,满怀深情地书写了楚国发祥地——鄂西北荆山城乡的真实图景——那些看似一条山间的小路,看似一朵林间的小花,看似一个美如人间天堂的锦绣山乡,看似一个个平凡村落与城镇的一景一物等等,虽非乡村物事的重大题材,但却客观、真实、准确地记录了作者的所爱所思以及对城乡沧桑变化的感怀。
    文章节选
    序 001 序 读完郝敬东先生嘱我作序的书稿《让每一寸土地都美》,我的心潮久
    久不能平静。我为书稿中所记录描述的史称“九州之险”的鄂西北荆山深
    处,党和人民一起几十年来始终不懈为改变城乡面貌史诗般的壮丽画卷所
    深深打动。他们思痛定,筹长远,聚民心,汇民智,斗贫穷,求发展,转
    方式,调结构,固农本,利民生,奔小康,保环境,促和谐,树文明,思
    长治,谋久安……不靠玉皇,不靠龙王,靠党和人民磐石一样的团结,靠
    百折不回的实事求是,靠勇往直前的真抓实干,靠水滴石穿的不拔坚韧,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群众中,令荆山开道路,让石头献珍宝,挽流
    水成烈焰,使九溪吐骊珠,筚路蓝缕,发愤图强,硬是从那一片穷乡僻壤
    的危岩巉石之中,燃出一派火红的壮美涅槃! 《让每一寸土地都美》共收录了作者的六十篇散文,虽然分为“用脚
    步去乡村行走”“徒步古城外”“稚拙的步履”“让每一寸土地都美”“记忆
    不会远去”五辑,但细阅作品,你会发现它们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而是
    一个充满情感的整体。它细腻的笔触,满含作者这个大山之子、荆山之玉
    的无限真情,字里��间流溢着作者的深挚感恩之心。作者多以“侧笔”行
    文,感情别具厚重、彻入骨髓,让我们看到了荆山深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状貌,体会到那里的生灵曾经浓郁又缥缈得像山雾一样的清丽与温情;让
    我们看到了历史悠久、代富人杰的襄阳之“古”,看到了热气腾腾、蒸蒸
    日上的襄阳之“今”;看到了荆山人民世代传承的劳动智慧;看到了妈妈
    勤俭节约,任劳任怨,孝老教子,从善如流的天高地厚的恩;更看到了大
    山深处打造“中国十大幸福山村”的一份生动样本—尧治河脱胎换骨的 002 让每一寸土地都美 变迁,对这个三地接壤、偏僻闭塞、三十年前“吃粮靠供应,用钱靠救
    济”的极贫村,在其经过三十年的艰苦创业,把村子建成“中国十大*美
    乡村”、“中国十大幸福山村”、“中国*美休闲乡村”、**生态旅游示范
    区、“**绿色矿山”的历程中,作者三上尧治河,一次比一次深入地总
    结“尧治河精神”,一次比一次有影响地宣传“尧治河精神”,让“尧治
    河精神”发扬光大。还有作品里的一幅幅图景、一个个我们多么熟悉的剪
    影—父亲、母亲,孩提的我,外公外婆和我的叔;还有“三龙齐舞”的
    擘画者刘代启,深化发展战略的实施者李远继;艰苦创业的领头雁孙开
    林,献身农村小水电建设事业的田国基……一个个,一串串,一点点,一
    大片……那是怎样的一批改变山乡面貌的践行者啊,那又是怎样的一个个
    值得称颂的人民好公仆啊—不老的荆山,一幅幅*新*美的图画正是他
    们精心所绘!先后担任保康县县委书记的刘代启和李远继曾是作者的老上
    级,在随同他们做调研、访贫困、解难题的过程中,作者亲眼见证了一级
    党组织的书记在落实党的政策、关心山区群众、带领保康发展方面所付出
    的艰辛努力与无私奉献。作者真实记录的两位书记朴实、务实、扎实的人
    格魅力,感人至深,催人泪下。“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两位可
    敬的故人值得我们永远怀念,对他们的记忆不会远去。 郝敬东先生在县委办公室、市委政策研究室工作三十五载,甘做机关
    “码字匠”三十五载,他起草讲话、汇报、致辞等各类公文,他撰写社会
    经济发展调研报告,他通过文字表达思想、研究问题、资政建言……这
    需要一种坚守,需要一种担当,更需要一种责任。写公文,他却不放弃
    自己写散文的爱好,从理性思维转换到形象思维,经年累月,集腋成裘。
    可以说,《让每一寸土地都美》是他大半生奋斗的结晶,是他大半生经历
    的写照。 让每一寸土地都美!作者说得多么好啊;让每一寸土地都美,不只是
    集老、穷、边、险于一身的保康人民的心愿! 在山泉水清如冰,笔底毓秀凝衷情!书稿中所吐露的那一派火热的生
    活,丝毫也掩不住作者叙述文字的泥土芬芳,那荆山当地的语言,当地的
    人情,当地的风物,当地的根本,作者手足仿佛绕着荆山的云路,血脉仿

    佛攀拊着荆山的心脏跳动,胸膺贴着荆山肺腑的呼吸,魂梦随着荆山云雾
    缭绕卷舒……那一片魂牵梦绕的土地啊! 素昧平生,并不影响我从书稿中认识郝敬东先生,因为我们的心灵是
    相通的。 是为序。 项纯丹 2019年11月12日 星期二 **辑 用脚步去乡村行走 001 **辑 用脚步去乡村行走
    秋日雾晨,我拾到一首小诗 浓雾,乳白的浓雾,把这秋日的清晨包裹得分外严实。 雾中的山径是潮潮的,雾中的旷野是润润的;晶莹莹的露珠在渐趋枯
    黄的草叶上颤悠悠地晃荡,似乎刚刚落过了一场小雨。 走过滑溜溜的小桥,我沿着溪畔古老的石堤,像每天早晨那样跑步— 我跑啊跑,溪水哗哗地鼓掌:“加油,加油!” 我跑啊跑,溪畔柳梢上的小鸟似在对我讲:“歇歇再跑,歇歇再跑!” 溪水经了浓雾的映衬,显得更加澄澈。 小鸟呢,我不知它落在哪根枝梢上对我鸣叫,心里委实感谢它对我的
    关照。 也是累了,歇下脚步。雾中,百步以外的景色难以觅见。而耳畔的声
    音却彼此起伏—呵,不只有溪水潺潺,不只有鸟儿婉转,那小溪两岸的
    责任田里,秋播的人们比我起得更早— 在雾中吆喝耕牛—“叭……哧哧!叭……哧哧!” 在雾中粉碎坷垃—“沙……噗噗!沙……噗噗!” 在雾中担肥送粪—“吱……呀呀!吱……呀呀!” 在雾中笑语欢声—“哈……嗨哟!哈……嗨哟!” 听着这糅杂着快乐的晨雾小曲,听着这饶有情趣的劳动乐章,我的眼
    睛瞬息摄下了一幅幅生动画面— 粪堆在雾中消失了。田野在雾中平整了。泥土在雾中酥软了。种子在
    雾中绽芽了。大地在雾中更新了。人们在雾中欢畅了…… 那高卷裤管掌犁的汉子,那腰围护裙忙施肥的婶子,那劲头十足拢麦

    行的小伙儿,那纤手轻扬丢豆种的姑娘,那打土坷垃的老人…… 一幅幅画面,一处处景致,一个个人影,一张张笑脸,一双双巧
    手……往我心里奔涌,在我脑海里跳跃,定格,特写,停留…… 我的心底升腾起一种炽热的祝福—庄稼人啊,如今,你们迎来了希
    望的春天,已经成为土地真正的主人,劳作的汗水再也不会白流,辛勤的
    耕耘再也不会空手,你们一定会使责任地更加厚实,更加肥沃,在希望的
    田野里收获甜美的生活! 是的,过去,你们有过毁林开荒的损失、有过“割尾巴”的遭遇、有
    过难耐的饥寒,甚至有过苦难的岁月。但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不再会
    有后患,不再会有余悸。 如今,在联产承包责任制的阳光下,在你们心爱的责任田里,播下艳
    春,收获金秋—土地,一定会丰厚地回报你们的希望…… 在这秋晨的浓雾里,我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庄稼人奋进的脚步声,
    那是庄稼人激昂的欢呼声;在这秋晨的浓雾里,我看到了一种希望,那是
    庄稼人摆脱贫困的希望,那是幸福生活就在明天的希望…… 在这雾晨里,在我家乡的田野里,我拾到了一首小诗。 看啊,浓雾在隐退,化作晨空的一抹朝霞。一轮鲜红的太阳,升起
    来了! (稿于1982年10月,原载1982年第4期《神农架》文艺季刊)

    山中平川 来到曾经生活过的山中平川,躺在河岸绿茵如毯的蚂蚁草上,听沿岸
    蛙声起伏,看蓝天燕雀掠影,闻油菜花儿释放的馨香……脑海里渐渐映现
    出少年时的一幅幅生活画面— 是河里涌流洋芋叶子水(半混浊半清澈的春水)的季节,经了冬霜的
    深山里的枯草败叶,乘上**只春汛的舟车,在河里欢快地随波逐流。河
    面上的木板桥,原是在衔接处凿眼用篾绳一块块结牢了的,此时,一改一
    冬半春横跨两岸的英姿,温顺地泊于彼岸,伴随着柔风软浪轻咏着古老的
    歌谣。 山中平川的**个春汛很有耐性,往往要延续两到三天。它不像夏
    日洪流那样暴躁,也不似秋水那般浩大,乍暖还寒,却也给过渡人带来
    不便。 **,我随父亲去*宽的那段河面,看他照护自己的弟子—我的同
    学们过渡。父亲做初二(2)班的班主任,这个班的一部分学生家住河那
    边高山。为此,平川娃常笑他们“旱鸭子”;为此,每逢河水发胖的**,
    父亲总要护送他们过河。 父亲把裤管绾至大腿根部,脚穿一双咖啡色的老式塑料凉鞋,与几名
    大个儿男生把小个头及女生一个个背过河去。待送完*后一个学生,对岸
    二十多双纯朴的眼睛又目送父亲蹚过河来。末了,振臂高呼“难为老师”。
    那刚脱童音的声调,朗读课文一般地齐整。这时,我看见父亲因在河水中
    浸了大半个时辰而些微颤抖的嘴唇和那张清癯的面孔,是那样的慈祥、愉
    悦、生动……

    初夏布谷鸟的歌声催熟了麦浪。那个时候讲究学农结合,学校照例要
    放一礼拜夏忙假,老师照例是要去义务支农的。 父亲对我严,他并不让我到十里外的母亲所在的小学消闲,而是把我
    带到金黄的麦地,让我经受热浪洗礼。我学着老师和农人们的招式,叉开
    双腿,弓腰挥镰,汗自然多,腰自然酸。半天下来,两只前膀更被麦芒扎
    成了一片片红斑,汗水一浸,那钻心的疼痛不亚于烧伤。一位姓张的阿姨
    对父亲说:“让东东下午别来了。”父亲连沉吟也没有:“孩子正长身体,
    锻炼锻炼好!”于是,下午麦地教师们的中间,仍有一个少年的身影。自
    然,劲头是没有上午的足了。 当太阳挨近平川西山的峰峦,我们这块从四边开镰的数十亩大田,人
    头攒动,一片欢声笑语。这时的我已坐在麦捆上用麦秆制作好了两支麦
    笛。忽然,那边合围到一处的人群,响起了一阵阵“逮住逮住”“打死打
    死”的喊声。我奔过去,发现好几个大人手中提着正踢腾的野兔,麦茬上
    则赫然躺着几条带血的“土不呆”(一种毒蛇)。父亲告诉我,这是山中
    平川收麦常有的“特别节目”—割麦人先围田,随着收割面积的缩小,
    兔、蛇或田鼠便成了瓮中之鳖。 山中平川的农人爱戴“公家人”,他们把野兔送给了教师。收工路过
    农舍,更有大婶大娘送些刚熟的杏、桃。自然,满心欢喜的要数我了。我
    爱吃那酸甜可口的平川杏,一掰两瓣,杏仁落地的工夫,一瓣已送入口
    中……父亲却说:“东东,桃饱杏伤人,多吃些桃子吧。” 秋的天空无际的碧蓝。田野上稻谷收尽,田渠中泥鳅正肥。 星期天,我与父亲汇入撮泥鳅的行列。我们的撮鱼工具是盛农家肥
    用的篾筐。父亲让我执掌筐把,他从丈余开外的田渠里用脚左右搅和着前
    行,待至篾筐处,他和我合手猛然提起篾筐再倒扣至渠埂外,污泥中必有
    五六条蹦跳的泥鳅……傍晚,我们的收获虽不如农家孩子们的专用渔具撮
    得多,但连泥带水也总有五六斤重。 母亲和妹妹已在家中化好了盐水正等我与父亲。泥鳅命长,大部分还
    活着,我和妹妹把它们倾入盐水盆里,只听泥鳅打着响鼻,一会儿便将肚
    里的泥浆吐尽了。 月亮升起来了,母亲烧开了油锅。泥鳅拖面下锅,那香味引得我与妹

    妹直咽口水,母亲让我俩尝了,说:“去帮爸叫叔叔阿姨来。” 我们风似的出门,帮父亲叫来了住校的叔叔阿姨。刚好一桌,菜并不
    多,油炸泥鳅自然是主菜,叔叔阿姨给我和妹妹夹了满碗,我们便端出去
    看月消受,屋里则传出了父亲与叔叔们“杠子、老虎、鸡啄虫”的酒令及
    母亲和阿姨们清脆的笑声…… 冬,山中平川却不落雪。冬阳下,平川真暖和,至今难忘。 (稿于1990年5月,原载1995年12月24日《亚太经济时报》副
    刊,获全国“我的人生”散文征文三等奖,收入香港新世纪出版社《我的
    人生》一书)
    穿行歌山 鄂西北荆山,扼秦蜀至中原之咽喉,这里是“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
    山……以事天子”(《史记· 楚世家》)的地方。作为楚国的发祥地,从古
    至今,秦巴荆楚文化在此交汇、撞击,积淀了深厚的民间文化基因。**
    的荆山“薅草锣鼓”便是其中一枝绚丽多姿的奇葩。 七月流火,山苍水茫。如果你有幸去荆山走走,在领略秀丽山水风光
    之际,你更会感到自己是在穿行一座座歌山。这个时候,坡塬田畔,苞谷
    正竞抽天花,赛舒红缨,草儿也在苞谷林里疯长。在荆山南北,在随山势
    绵延起伏的千里沃野,在七月搭起的青纱帐里,到处都滚动着锄声歌声锣
    鼓声。山民们锄草护稼的歌喉与响板,似图腾,似精灵,吼得震山动地,
    旷野回荡……这种伴耕而唱的劳动之歌,以大地为舞台,把太阳当灯光,
    让清风和鸟语做伴唱,兴之所至,尽情抒发,那歌声像荆山深处碧亮的溪
    流,与天地共鸣,随梯田跌宕,或欢快,或炽热,或哀婉,如诉如泣,摇
    曳多姿。 打开你采风的行囊吧。这种**的劳娱结合形式,乡土气息浓郁
    醉人,文化底蕴厚重引人。噢!这山里其实不穷不苦不寂寞,枯燥而繁
    重的劳动,自有一种古朴的文化艺术来刺激和调节,它有着你想象不到
    的勤劳与智慧的艺术结晶,有着你想象不到的把锣鼓和歌声喂给庄稼的
    浪漫…… 劳动创造艺术,艺术形式也必须适应劳动的特点。清早开工了,由三
    人组成的锣鼓班往田头一立,铿铿锵……铿铿锵……一通俗称“闹台”的
    锣鼓响过之后,领班的歌师起唱:

    歌声开了台, 黄花遍地开; 一声锣鼓响, 请出八仙来 …… 这一“开台歌”每唱一句,就敲一小节锣鼓,领唱旋律悠扬舒展而富
    于华彩;后两句则由全体薅草成员齐声复唱,高亢激越,声如响雷。一时
    间,苞谷林里热闹非凡,大伙顿成“八仙”,心收在田,劲放至锄,场面
    令人感奋不已。 接着就是《薅草来》《苞谷叶儿像把刀》《开山歌》《扬阳歌》《望郎
    歌》等等。更有机敏过人的歌师,现场拈来大伯子与弟媳或小叔子与嫂同
    在一起劳作的素材,即兴编成调侃的歌词,套上“薅草锣鼓”曲调,有意
    怪诞地唱出来,引得众人发出一阵阵激越而善意的欢笑。顿时,人随曲
    走,曲追人步,你超我撵,劳动节奏加快。却听锣鼓师转而唱道: 莫图快,莫图快, 吊须草,要作怪。 所谓“吊须草”,就是根没薅断的草,一夜露水滋润,立马又会活过
    来。锣鼓师这样一“警示”,一些薅草“快手”便会注意手上功夫了。 荆山薅草锣鼓,唱词五、七、十言不等,还有绕口令般的“疙瘩句”。
    但无论五言七言还是十言,音韵总是和谐悦耳。根据早、中、晚不同的劳
    动时段,唱腔程序一般分为“潦子—对口号子—高声号子—加声号
    子—扬阳号子—落阳号子”。清早曲调欢快热烈,午间明朗流畅,傍
    晚则鼓点急促紧凑。这一庆劳祈丰的响板,内容十分广泛,远唱历史人
    物,近唱时政���事;上唱天文气象,下唱山川草木;旧唱教化礼仪,新唱
    智慧警句;还唱逗趣歌助乐,还唱爱情歌促劳…… 有一首“扯白歌”是这样唱的:

    说扯白来就扯白, 哄起人来了不得, 半夜三更日头亮, 中届午时月儿黑; 十冬腊月开梨花, 五黄六月下大雪 …… 又如,领班歌师先唱: 蛤蟆要吸烟, 急得团团转。 另外两位歌手和声“搭白”: 薅草就薅草, 吸个什么烟。 唱词简洁明了而活泼风趣,还可激将那些烟瘾大的山民不能只去歇脚
    吸烟,而要专心薅草。 爱情是人类生活的永恒主题,她在荆山“薅草锣鼓”中亦有尽善尽美
    的体现: 太阳出来晒高台, 高台脚下桂花开; 妹是桂花香万里, 郎是蜜蜂万里来 …… 再有:

    山上杉树高又高, 爬上树尖把妹瞄; 铜打眼睛都望穿, 铁打心肝想成痨。 野中含情,味中有味。不知是心痴意笃的爱情孕育了瑰丽多彩的艺术
    风格,还是魅力无穷的艺术手法滋养了缠绵深厚的不老爱情? 穿行歌山,你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稿于1996年5月,原载1996年10月20日《亚太经济时报》副
    刊、1997年第1期《农村工作通讯》文艺栏目)

    故溪的重量 我的故乡保康,意取“保民康乐”,古代卞和得玉之荆山贯其全境。
    依了荆山之灵秀,故乡虽地遥山高,然泉多水长,千涧百溪,终年不绝。
    若说茫茫群山是故乡之灵骨,那盈盈绿水便是故乡的血脉。 乡谚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故乡,人类对水的依附似乎更其紧
    密。河道溪径,路水相伴;水随山行,山兜水走。山中的路,是水日日夜
    夜流出来的;沟底的径,是泉朝朝暮暮滴出来的;山里山外的世界,是溪
    曲曲弯弯接起来的。五道峡、皂角沟、月亮溪……有多少故乡村落,就有
    多少“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的风景。 曾在夏日,久久观故人踩溪水出山;曾于冬日,呆呆看故人履卵石进
    山,那恬适,那况味,那孤寂……淡淡勾起我对大山幽闭的缕缕愁思,亦
    悠悠引发我对生活的激情…… 也曾纳凉于月夜的饼桃树下,听祖母讲那遥远而近极的溪河故事—
    韩湘子粉青水中斩鱼精,何仙姑两河口岸救贫民,神笔马良沮漳河畔斗
    财主……几乎故乡的每一条溪河,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每一个传说都蕴
    含着故人的喜怒哀乐、爱憎善恶,每一个爱憎分明的故事都陶冶过我的
    灵魂…… 也曾驻足于南河堤岸,痴痴凝望着回旋的清波—一颗二十岁的心,
    无缘无故有时欢悦有时浮躁,老是渴望外面的世界,似乎故乡的碧流,可
    以捎走我无端的欢欣、莫名的怅惘……有那么**,我蓦地怦然心动,即
    使在漩涡里,碧流也没有淡化奔向大江大海的意识。依然无缘无故,许多
    个晨昏日月,捧着书本,复习着功课,我深深感受到了南河流动的欢乐和

    沿岸蛙鼓的急促;依然无缘无故,通过参加补习、成人高考,我跻身于被
    历史阻隔的“末班车”—走进了迟到的高等学府…… 也曾行进于鳝鱼河谷,追寻着响彻山谷的水碓声—一位父老告诉
    我:“鳝鱼河,两头尖,七十二道脚不干。”简洁的民谣,说尽了故人生活
    的艰难。如今,公路缠山绕水,险是险矣,但故乡老辈脸上的皱纹是愈来
    愈舒展了,后生们是少体会往日蹚水出山的艰辛了。鳝鱼河谷,不只有旷
    古而孤独的水碓声了,那一辆辆外运矿石、毛竹、干果、茶叶、香菇的汽
    车,扬起的长长的白雾般的尘埃,点缀于青山绿水间,是一幅超乎山水画
    的画;那奔驰的高高低低的音韵,回响于宁静的河谷,是一首跨越进行曲
    的曲……然而,那么多故人依然拘泥于一方水土,夹岸的水碓声依然旷日
    持久地在制造着火纸(用毛竹做原料生产的一种祭品),这是长期自然经
    济停留在故乡的烙印呵…… 也曾徜徉于刺滩沟沿,细细体味寒冬花开的底蕴—在这条绵延二十
    多公里的溪沿谷畔,密布着数十万株不以年轮而以世纪计龄的第四纪古冰
    川**的野生植物群落—蜡梅。作为中国蜡梅属新植物,其馨口、檀
    香、黄白、红心、紫蕊等花型,品种之全,密度之大,是迄今世界上**
    发现。*是岁末,夹山野梅对峙竞放,远远望去,上下重叠,依阴迎阳,
    雪一样蓬松,云一样舒卷;细碎的谷风掠过阵阵幽香,清逸芳洁,沁人神
    骨,更兼溪声娓娓,鸟语婉婉,置此梅之丽而不冶、香而不艳,景之水随
    人意、鸟添佳音的梦境之中,我感到了大自然的恢宏浩际和刺滩沟历史的
    恒久厚重。在沧桑岁月里,在地壳裂变中,有多少动植物毁于一旦?而稀
    世的故乡蜡梅,却能在不名的刺滩沟的怀抱里,以亘古不染的傲志,崛起
    为我国**个野生蜡梅自然保护区…… 故溪的殊荣哟,一部深邃的历史! 历史的重量哟,诠释在故溪的风景里。 (稿于1994年7月,原载1995年第3期《芳草》文学月刊) 皮家坡之忆 鄂西北保康县*北端的几个村庄,地形神似“飞鸟”。鸟头往北,两
    翼舒展,鸟身四周皆为房县所辖。皮家坡所在地—“鸟尾”,似蓦地横
    衬出的一枚脱而未落的“羽毛”,恰到好处地充当了“飞鸟”与母体(保
    康县)的焊接点,使皮家坡一下子有了拽拦“飞鸟”展翅他乡的力道。 据说这一**的插划界,形成于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当时,保
    康归房县所辖,可房境辽阔,县令鞭长莫及难以施治,上奏朝廷新置保康
    县。可在划定县界的时候,“飞鸟”周围的几个村庄死活都不愿意被划走,
    从而形成了现在奇特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县界切割。 我至今难忘皮家坡— 1979年冬天,我在保康外贸局初践公职,时逢局里引进一批长毛兔
    投放到农户喂养(兔毛由外贸出口)。我由一位股长领着到寺坪公社调查
    发展情况,宣传饲料、剪毛技术,社员都亲切地叫我们“外贸员”。 股长拟带我去皮家坡的那天,局里让他回去出远差,而皮家坡是我们
    调查的*后一个生产队。也许认为我已有半月的实习经验,股长放心地把
    到皮家坡的任务交给了我。 沿着盘山公路,我寂然地走在冬阳下。那时客车极少,偶尔撵上来又
    迅疾超过我的长途货车,很神奇地拖扬一路尘埃。大约走了上十里路程,
    我抄近路登上一个山垭,垭下是一条很深的峡谷,谷流轰然作响,水竟是
    由东往西而流。在谷东三里许,隐约可见一座公路桥。我想起公社王秘书
    说的地形特征,峡谷对面该是皮家坡、谷流该是马拦河了。 山里的路,看得见,走半天。为免涉冰冷的马拦河水,我绕道公路

    桥,这又多了五六里路程。搭上皮家坡的界已是中午。想到自己**单独
    下队,虽不惧山险路远,不愁肚饥口渴,却极怕村犬咬腿,担心参加工
    作后的**公务难以完成,心头不禁一阵忐忑。但奇怪的是,人在忧惧无
    援的时候,往往倒生出不寻常的胆量和坚毅。就着一眼山泉,我吃了挎
    包里的馒头,又拾到一根竹棍,用作防狗壮胆和登山拐杖,步子陡然拿得
    快了…… 攀至半山,我撵上了一个荷柴而上的后生,向他打听队上哪几户养有
    长毛兔,后生回答:“我家就有啊。同志,你是外贸员嘛?”见我点头,
    他高兴得丢下柴捆:“走,走,到我家去!” 我们在山路上折折回回,彼此问起姓名、年龄、读书情况来。后生叫
    龚顺,与我同龄,亦十七岁。不同的是,我出身于教师家庭,读完高中,
    顺利做了“外贸员”;他生在皮家坡,初中未毕业便当了“打柴郎”。但他
    不自卑,我不自傲。说不清那个时候人与人的交往为何那样简单、纯朴、
    自然。 我们上到塬上一家场院,场边两棵枝繁叶茂的古樟,在众树枯黄的冬
    季里自成一处风景。院本不是院,是“一步檐”的两正一偏,坐南朝北,
    单门独户。偏屋出檐下,兔舍鸡笼各居一处,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给长毛兔
    喂着萝卜叶。 龚顺走过去:“妈,来了稀客,您烧点开水喝。”随之又小声说了些什
    么。龚顺妈对我笑笑:“小同志,不简单呢!这兔咋养,你教教顺子,我
    烧水去。” 在兔舍边,我将股长传授给我的养兔常识,现蒸现卖给顺子。我抓起
    一只毛兔,捋好毛路,轻握剪刀,平贴兔皮,示范了剪毛技术。顺子听得
    认真,看得仔细,使我觉到了初做“外贸员”的快乐。 在顺子的引导下,我不仅没有了村犬之虞,而且很顺利地搞清了全
    生产队的长毛兔发展情况。走塬串户间,我发现,皮家坡其实很美,它的
    右侧淌着粉青河,左侧流着马拦河,两河碧水,蔓缠藤绕,在西侧的山根
    汇合一处。在河下时,我觉得皮家坡陡若插笔,不想这“笔”的腰间,却
    “闪”出一个缓坦的塬来。塬上人家,大多三、五户合一场院。场院皆依
    弯就坳,房前屋后,修竹依依,伞樟碧碧,鹊起鸠落,深冬里透出一丝春

    意来。 每每路过或来到一处场院,冬闲的农人皆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顺子
    道明后,户主不是诚恳留我们吃宵夜(晚饭),就是热情捧出柿饼、核桃
    招待。一些同龄后生则问我到县城路有多远,城里楼房有多高……几位妇
    女则奇怪我穿的黑红相间的毛衣是怎样织成的……把我这个县城来的小同
    志看得高大而神奇。 那个时候,我自然不知道是封闭的地理环境幽闭了皮家坡人的视野,
    倒觉得在社会上做个“人物”很容易,便极兴奋地给他们讲了城里刚上映
    的电影、身着“喇叭裤”的青年、枪毙犯人的场景等新鲜事,后生们听得
    煞是有味。 当太阳嵌入西山峰峦的时候,顺子把我带回他家。走进暖融融的火
    屋,我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顺子妈边递洗脸水给我边说:“饿了吧,
    好客无好待,我炖了一锅菌子吃。”顺子爹把我让在小方桌的上席。桌上
    四菜一汤,腊肉焖萝卜干、炒白菜、炒土豆丝都盛在大土碗里,另有一小
    碗辣子酱,小方桌**炭炉上的炖锅煮得“噗噗”直响,扑鼻的香味正是
    从炖锅里溢出来的。顺子说:“我妈说你是稀客,专门杀了一只鸡。”顺子
    妈把满满一碗鸡肉炖香菇放在我面前:“吃吧,吃饱吃好不想家。” 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家在百里外的保南小镇,每天都真的很想家
    呢)。那个时候,农村普遍不得温饱,冬季昼短夜长,村里人更是一日两
    餐。我和股长在几个村庄转了半个月,村里人对我们的*好招待,也莫过
    于擀面条、做蛋汤。在顺子家受到如此接待,在那种农村生活状况和我个
    人工作景况的特殊氛围下,我说什么也表达不了一种独特的内心体验…… 枕着皮家坡一个普通农家的亲情,那个冬夜,我觉得特别温暖,特别
    香甜。 转天醒来,朝阳已染红了窗棂。吃过早饭,顺子家来了三个后生,我
    见都是昨天见过面的,便打趣说:“你们这么齐整,是不是要随我进城去?” “进城?我们想都不敢想哟。” 顺子说:“他们约了来送你的。” “送我?” “是的。你昨天给他们讲城里的事,他们对你的和气与亲切好感得不

    得了呢!” 我心里一热:“谢谢!谢谢你们的好意!” 与顺子父母告别后,连同顺子,我们五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路说
    笑,踩着山路上晨霜的滑润,就着下脚路的惯性,很快便到了马拦河边。 这时,太阳还未来得及光顾谷底,河滩上游动着一缕缕冷雾。我准备
    与昨天来时一样,再绕河多走五六里路程,以避免涉过冰冷的河水。而对
    岸必经的归程近在咫尺,设若蹚水过河则可省下不少时间与脚力。却不料
    顺子他们齐刷刷地脱了鞋袜,绾了裤管(那时农村孩子冬季穿得很单薄)。
    我还愣怔着,个儿大的柱子往我面前一蹲,两手往后一围,已把我放在了
    他结实的背上。 我终于明白,顺子他们送我,实则是要背我过河,不让我走冤枉路,不
    让河水冻着我。面对山一样厚重而沉默的盛情,我的泪水一下子盈满了眼眶。 在柱子的背上,我颤声说:“难为大伙儿一片心意,天冷水寒,请大
    家穿上鞋,就让柱子哥一人背我过河吧。” 可是,“扑通,扑通”,顺子和另外两个后生已经一左一右一后,搀扶
    着柱子及柱子背着的我,一步一吸气、一步一咬牙地蹚在了冬晨的马拦河
    里。虽是枯水季节,但河心水仍齐膝,看着他们哈出的一口口热气很快被
    寒冷的河风吞噬,听着他们为抵御刺骨的河水而紧咬牙关的“咯咯”声,
    在柱子温暖的背上,我忽地又涌出一股泪来。 后来的道别,我的眼睛是红着的,我的情感是醉着的,我的双手在握
    过他们粗糙的指头之后,还握住了那个年代浓烈的人间亲情,握到了心灵
    载不动的真诚与纯朴,握到了一生一世善待他人的真谛…… 弹指一挥间,这事已过去数年。后来我又上大学,又调换工作,再
    未到过皮家坡。倒有数次,对着保康县的地图,我久久凝视着那枚脱而未
    落的“羽毛”,体味其焊接故土的赤诚情怀的时候,便忆起纯朴的顺子他
    们— 这么多年里,他们该跨出山间,走过平原,见到大海了吧! (稿于1995年8月,原载1996年第11期华中师范大学《语文教学
    与研究》杂志)

    故乡的“玉笛” 粉青河,我故乡的美丽的河。带着古老的传说,载着缤纷的落英,闪
    着翡翠的波光,一次次从我梦中流过。 离开故乡很久了,前些日子出差路过,我盘算停留一日。车到故乡小
    镇,已是夕照时分。我匆匆将行李放入伯父家,便直奔粉青河而去。 啊,这就是我梦中的河吗?河水虽则依然透明,卵石虽则依然多彩,
    可昔日宽展的水面,如今怎么只有河**一线涓涓细流?记得童年,粉青
    河的数十米平流可容我与小伙伴们用小石片打十数个“水漂儿”,有时候,
    石片甚至可以顺劲儿漂到河的对岸去。多雨季节,粉青河发起胖来,那波
    澜则像大江一样壮阔。 粉青河—我童年的河呢?我怅然若失,且平添一种疑虑。 蓦地,浅浅的流水里泛起了一道道碎银,抬头四顾,见是对岸一家工
    厂初上的华灯辉映粉水。我不知何时兴建的工厂,可工厂背后那脉酷似屏
    风的山岗却于我极熟。 那是童年嬉戏撵兔的极好去处。岗顶是一片田地,野兔啃了庄稼即躲
    到岗屏里去,我们就在岗顶投石惊兔,竟然常常在岗壁下拾到“猎物”。
    而今,岗顶该是我观赏故园景色的极好去处了。 登上山岗,西眺巍巍神农架,但见远峰衔日,近峦染辉,一条九曲长
    渠在一色水杉护送下,依村傍堣,逶迤东来。夕照之下,渠水如同一条银
    龙在翻滚,“龙头”只钻我脚下山岗之腹,又从岗下厂房底层穿奔而出,
    浩浩荡荡,沿渠跳跃东去,隐身于秀丽的牛角山下…… 景致未看到**,我的疑虑却已荡然无存。岗下的工厂哟,你是一座

    容量不小的水电站啊!原来是你汲取了粉青河的数十个流量,我还有什么
    理由惆怅呢? 在我估算这座电站该是装机多少千瓦的时候,暮霭悄悄弥漫了故园。 故乡是个小盆地,周围山坡是“盆帮”,小镇坞居是“盆底”。且不
    说这“盆底”之夜是灯的世界,灯的海洋,荧光剔透,明澈辉煌;单是那
    “盆帮”上的千沟万壑,百岭十坡,也是数盏电灯点缀,远与繁星相连,
    近和小镇争辉;就连数十里粉青细流和电站引水大渠也变成了两条星与灯
    的飘带……一时间,天上地下,分不清哪是星,哪是灯,我深深陶醉了。 “东侄,回家吧!”不知什么时候,伯父来到了我的跟前,“见你许久
    不归,伯就知道你在这里,可不要被家乡的胜景醉痴了呵!”伯父在家乡
    教了近四十年书,如今退休在家,他晓得不少家乡往事。而今晚,我倒要
    看他如何给我谈故乡建小水电的故事。 一听我的要求,伯父爽声朗笑,津津乐道: “有水就有福啊!粉青河横贯保康县西北,境内流程七十四公里,落
    差高达两百多米,水利资源十分丰富。1984年,国务院将保康列为全国
    首批一百个农村电气化试点县之一,县里组织技术力量,对粉青河的水能
    资源进行了全面勘测,采取‘资金上、下、内、外多家筹,办电县、乡、
    村、户(个人)一齐上’的办法,对粉青流域实施梯级开发。各个层次兴
    办的水电站如雨后春笋,各显其能。 “眼前这座装机五千五百千瓦的电站,只是粉青干流的二级电站,上
    游十公里与神农架接壤处有座装机六千四百千瓦的一级站,下游牛角山根
    有座三千千瓦的三级站,再往下游五六十公里,电站如同长藤结瓜,一个
    大过一个,六里坪、寺坪、过渡湾、清泉沟、南河、庙子头……这些电站
    的累计装机容量已突破了十五万千瓦。” 伯父滔滔不绝,颇为在行地列举完县办电站。又说故乡办电,口气变
    得愈加自豪: “仅我们镇,镇、村、户所办的小水电站就有十多处。海拔一千六百
    多米的尧子河村,靠磷矿开发积累办电资金,先后在尧子河上办起了三级
    总装机达四千多千瓦的水电站,矿电结合,兴办企业,成为全省脱贫致富
    的明星村。村民朱祥吉建的家庭电站,使林涛溪水喧闹了不知多少个世纪

    的深山峡谷,白天响起了机器,夜晚亮起了电灯,给山里人带来了如意的
    生活,被群众赞誉为‘吉祥电站’。说起办电的好处,乡亲们有道是:‘小
    型电站投资少,容易建管效益好,米面加工它代劳,确是山区致富宝’。
    其实,电在山里不仅仅只限于米面加工,灌溉排涝、炒茶榨油、香菇烘
    烤、孵鸡饲畜、家用电器……样样用的都是小水电之电,这叫‘一业带百
    业,电使百业兴’!” 记得小时候,伯父描述故乡典故是绘声绘色,却不料他讲起现代故事
    来也是这么引人入胜。 抚今思昔,我想到了广为流传在故乡的古老传说。很久以前,八仙之
    一韩湘子,在粉青河斩了为害乡里的鲤鱼精之后,又见粉青河两岸山荒岭
    秃,地瘠民贫,人们愁眉不展,便吹响玉笛,为乡亲们排忧遣愁。 可是,上下几千年,四乡人民生活依然愁苦不堪,世世代代照明用的
    都是松脂。即或是我离开故乡的时候,也是“水在河下流,人在山上愁”。
    而今,这些说来像是天方夜谭的旧事,都像梦魇一样消失了。 纵横几百里,悠悠粉青流。外人说你偏僻落后,故人说你是一块璞
    玉。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你得到了雕琢,成为一个玉人,奏起了真正的
    玉笛— 那一座座电站,就是一支支玉笛! 那发电机的歌唱,就是美妙动听的玉笛声! 那纵横交错的高低压输电银线,就是玉笛乐章的五线谱! 那只只五彩缤纷的灯盏,座座生机勃勃的乡镇工厂,就是玉笛演奏的
    一串串音符! 啊,玉笛!你吹醒了沉睡的故乡,奏亮了故乡的村村户户,奏甜了故
    乡的现代生活,奏出了故乡的崭新面貌…… 粉青河“玉笛”,我故乡美丽的笛! (稿于1989年5月,原载1989年6月17日《中国水利报》副刊,
    获该报散文征文**奖,收入漓江出版社《当代青年散文一千家》一书)

    十二里半 沮河沿岸有许多有趣的地名,十二里半,是其一也。 沮河自望夫山出,在荆山(湖北名山)深处流经歇马、马良两个古
    镇,至重阳由通城河入长江。而马良至重阳二十五里沮水,二十五里平
    川,在其二分天下的十二里半处,恰有一片青翠的竹林,一脉甘冽的山
    泉。这竹与泉因十二里半而闻名,这十二里半亦因竹与泉而灵秀。 十二里半不似上游的滴水岩因形而名,也不似下游的余家岗子名出
    有主,更不像五里铺、十里堡那样有处店铺或城垛,它只有一片青翠的竹
    林,一脉甘冽的山泉。它还不是一个整数,仅仅是一段平凡里程的标记。
    可在十二里半,你无法不想到它是一根扁担,一头担着繁华而不失古韵的
    马良镇,一头担着壁屻对峙、天线一开的重阳峡。 在十二里半,你不由会生出一丝历史感来。 历史上,尽管沮河上游南蔽北障,地理幽闭,但地处沮河、鸡冠河交
    汇口的马良,仍是被商贾们弄得日渐发达,竟至有了“小汉口”之誉。那
    个时候,方圆百里的山货,山外的布匹、盐巴、陶器以及针头线脑……无
    不在马良成交,无不于沮水进出。然而,因为重阳峡两山突逼,吊滩跌
    宕,商船只能到通城河而止。于是,熙来攘往的脚工(又称“挑脚子”或
    “背脚子”),便历史地担当了这一区域物产交流的使者。他们背着商人们
    的发财梦,挑着自己的活命碗,一身重负,一路汗雨,步履维艰地丈量着
    脚下的山水。尽管山高水长,路途坎坷,但智慧的脚工们还是准确量出了
    十二里半来。而十二里半,则用那片青翠的竹林供脚工们小憩去乏,用那
    脉甘冽的泉水供脚工们解渴消暑,天道酬勤,生生不息……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名不见经传的十二里半,突然成为一朵盛开在
    深山的“大寨花”,一时间名扬四州八县。 原来,村后有条响水河,由于无遮无拦,河水今年东,明年西,频仍
    更改的河道,占去大片土地不说,每至雨季,远山的“竹筒子水”(暴涨
    暴消的洪水)暴滚下来,常常吞没田禾与牲畜。一位夏姓大队长借助“学
    大寨”东风,提出了“往上看,花果山;往下看,水田畈”的改天换地口
    号,带领村民将横亘村后的山岗拦腰凿穿,在上游筑坝引水经穿山洞直入
    沮河。至此,响水河一改放荡不羁的野性,涝可排洪,旱可灌溉,人民把
    响水故道改造为良田平畴,结束了村子被响水分割、村人被河汛惊扰的
    历史。 我那时刚读初中,学校组织步行去参观“穿山洞”,十多里路程,到
    村头十二里半处,大家都走得脚酸腿软,便席地坐在柔软的竹林里,喝着
    甘冽的泉水,看着沮河对岸山岗半腰悬挂的瀑布,听着雷鸣般的瀑声,领
    略着“人定胜天”的底蕴,心里由衷涌起对那位已是全国劳模的大队长的
    敬佩…… 物换星移,韶华飞逝。若干年后的一个初夏,我从县上到十二里半总
    结一家养殖大户的经验,特意去看记忆中的那片竹林和那脉甘泉。可是,
    公路已逼退了竹林,接泉而出的木笕亦不翼而飞,唯有河对岸穿山而出的
    人工瀑,仍在响雷般的飞溅……我怅然地上了河边的小船,拽住固定在岸
    坡上的钢丝绳,把小船与自己轻易地飘到了对岸。 进入村子,秀美的田园风光一下子涤荡了心头的惆怅。村南桑园桑果
    如墨,村北梨园梨似青杏,樱桃罢园不久,杏、桃呼之欲“熟”。农家菜
    园呢,莴笋挺拔,豌豆疯长,黄瓜架上黄花密布,土豆、蒜瓣刚刚收成,
    辣椒苗、茄子秧补入的空畦才饮过了活苗水……田野上,农人吆耕,犁耙
    水响,挥鞭的人,奋蹄的牛,无不满身水渍与泥污。随着水灌焦土、肥入
    泥田的那种特殊土香味的弥漫,金色的麦畈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嫩绿的
    秧野…… 那晚,我住在专业户家,主人按城里的钟点给我开过晚饭,陪我去
    村里走动。一弯新月之下,万千蛙声齐鸣,阳雀在山岗上“豌豆……满
    谷……”地啼着强音符,蛐蛐儿在脚边的和弦也特别起劲。我们走过数十

    户场院,家家都菜香酒醇。我知道,这个时节,村妇们无一不把饮食安排
    得跟过年一样,而汉子们呢,却要比过年节吃得更香甜,喝得更酣畅—
    那种劳作后特有的口福之享,是要比年节里闲吃闲喝充实得多也醉人得多
    的…… 十二里半,沮河上游不经意间的一个小村。然而,其名不朽,其竹不
    枯,其泉不竭,连同酷若天成的“穿山响瀑”,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一
    起永恒见证着岁月的轮回、世事的变迁与沮河的兴衰…… (稿于2005年5月,原载2005年6月28《襄樊日报》副刊、《地名
    古今》文学微信平台)

    一个有村志的村子 盛世修志,志修至村,华夏鲜见。 村,作为我们这个泱泱大国*小的行政细胞,在志书史册里本应有
    其一席之地。可囿于社会认知、人气文脉的现实缺失,详尽描述村级地
    理、历史、风俗、教育、物产、人物等状况的方志,可谓凤毛麟角,难得
    一见。 己丑年冬,我到鄂西北保康县店垭镇隔拦坪村访友,友人向我隆重
    **了一本装帧美观、图文并茂、序跋凡例齐全、章节像模像样的《隔拦
    坪村志》。志书洋洋三十万言,所载内容甚是详尽,堪称隔拦坪村的一部
    “百科全书”—既有包括建置沿革、自然环境的“山河概览”,又有涵盖
    人物简介、人物名录的“人物纪略”;既有列举农业生产、水利工程、绿
    色产业、小手工业发展的“经济长廊”,又有回顾革命遗迹、政党群团工
    作、建国后历次运动的“政治举要”;既有表述**卫生、文化教育、历
    史古迹、乡土文化、风俗习尚的“文化传承”,又有描述整村推进、新农
    村建设的“现实变革”……无论纪略还是举要,都客观真实地记录了全村
    社会经济、人文历史、乡土习俗等变迁之概貌,且文字直白简练,文风清
    新质朴,非常适合村民阅读。 在荆山深处、静谧一隅,能够读到这样一部散发着书卷气息的村志,
    我在惊喜之际,深深钦佩修志人—隔拦坪村人氏—徐佳儒、常继祥两
    位有识之士! 对于隔拦坪村,我自然不陌生。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随母亲在店垭
    读小学,说起隔拦坪,幼小的心灵就非常神往。店垭虽为古镇,但它却是

    个名副其实的山垭,因其自古就是南(漳)保(康)宜(昌)远(安)四
    县交通要塞,人们才在这个风多水缺的垭口设点摆摊,搬石筑屋,逐渐形
    成一纵两横之古街,成为历代区(镇)级政权治所。而仅相距五公里的垭
    东隔拦坪,四面环山,两溪缠绕,地势坦缓,水美林茂,稻麦飘香……单
    从人居角度看,怎么也得是店垭一带政治经济文化治所之**啊! 据传,早年楚王发迹荆山、开辟基业(《史记· 楚世家》记述:“昔
    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以事天子”)之时,曾在隔拦坪修筑过楚王殿。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有村民在楚王殿遗址挖掘出直径七十公分、单个重达
    半吨、比旧县衙的磉凳整整大一倍的四个鼓形石磉;至今,在约有三十亩
    遗址的地层,仍然埋藏着大量石条与青砖,而在一些农户的房前屋后,更
    是散落着多个大小不等的磉凳。还有始建于清朝嘉庆年间、毁于民国战乱
    及“文革”时期的徐家花屋,从其残存的建筑上看,那门槛门墩、立柱磉
    凳、门窗檐头,经古匠人打磨、雕凿、镌刻的吉祥动植物图案,栩栩如
    生,美轮美奂,实乃叹为观止的民间艺术珍品……这些弥足珍贵的遗迹,
    足以证明隔拦坪村历史的辉煌。 然而,历史既公正又残酷。集店垭之精华所在的隔拦坪村,仅在解放
    初由南漳县划归保康县管辖时在此设立过短暂的乡政府。好在质朴的隔拦
    坪子民,并不在意治所不治所,也完全淡忘了昔日楚王殿与徐家花屋的奢
    华。千百年来,他们活在自己的祥和天地里,陶然于大荆山的皱褶里,虔
    诚地守望着一方美丽的风景。 隔拦坪于我之不陌生,还在于1988年仲春,我随时任保康县委书记
    刘代启同志在此调研。记得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们坐在一家农业科
    技示范户的稻场上,促膝交谈扶农政策的落实情况。不经意间,我的眼前
    浮现出了一幅桂林山水画—从稻场至数百米开外的山根下,拔节有声的
    小麦酷似一江碧绿的漓江水,而突兀矗立的一座小山分明就是漓江边的
    “卡斯特”地貌,更有金色的油菜花点缀其间,绿波中透出盎然的生机,
    春风徐徐,鸟影点点,景色美不胜收。我的灵感蓦地迸发,涌泉般构思了
    《农业升温后农民为何仍有满腹怨言》的调查报告(该调查被《经济信息
    报》《内部参考》和**人民广播电台刊播)。 时隔二十一年,应友人之邀,我驱车五百里故地重游。赶到隔拦坪,

    已是向晚时分,在淳朴民风的熏染中一夜好睡。 翌日天刚亮,我便登上友人屋后的小山,但见山上林木茂密,残叶待
    落的花栎树在无风的冬晨里显得异常宁静;常青的松杉树,以其坚忍的意
    志倔强地透着春的消息;鸟们起得比我还早,在山上飞来飞去,啁啾个不
    停。我兴致勃勃地沿着小山顶处的村级水泥公路往山畔走去,拐过一个山
    嘴,一冲百余亩好田突显于山畔之下,田的右侧溪流淙淙,田的左侧修竹
    依依,溪声环绕着山间,翠竹掩映着人家,好一处山间坞居,好一处人间
    仙境! 抬眼往上看,一条未及铺设水泥的盘山公路尽头,似有一抹绿云若
    隐若现,我快步登上山梁,不禁为眼前的另一番景致所折服—那一抹绿
    云原来是一片茶园,而在茶园内侧,则是一畈令人称奇的种着油菜苗的水
    田。茶园开在山梁上尚有道理,水田何以种在山顶上呢?原来,这里山高
    水高,正是山顶有一处终年不竭的泉眼和一畈肥沃的好地,才有几户人家
    祖祖辈辈不舍不弃地生活于此。看看那白墙红瓦、屋顶安装着太阳能热水
    器和地面卫星电视接收器的新建房,你便不难想见山顶人家的殷实了。 回路上,我细致地俯瞰全村—三湾五沟尽收眼底。纸厂河如一根碧
    绿的飘带,从村西头的上坪曲曲弯弯绕过村东头的下坪,在其两岸开阔的
    平地上,到处都布满了翠绿的油菜畦;缠绕在小山丘上的茶园,更是绿得
    深沉,绿得肆意;一片一片的松杉,也不遗余力地以其惹眼的浓绿泼洒着
    沟沟凹凹。而村居呢,约有七成为近年新盖,三成老居虽显陈旧,却不论
    新宅老屋,或翠竹掩映,或碧樟点缀,或绿堰相衬。正是做早饭的时辰,
    却不见了旧时屋顶的炊烟;还值冬闲时节,倒可以瞧见田野上劳作的农
    人。在通往向家湾的村道上,一大群人有的提着一篮青菜,有的扛着一袋
    米面,有的担着豆腐筐,有的擎着“猪后座”……兴高采烈地向一户新落
    成的宅院走去—很明显,这是一群送“恭贺”的亲朋挚友。果然,鞭炮
    在新居的场院上响起来了,加上鼎沸的人声与欢快的器乐声,又一个喜庆
    的日子诞生在隔拦坪的早晨了…… 我顿感,隔拦坪的冬天是绿色的冬天,这里没有冬天的凋敝和肃杀,
    只有春天的葱茏与生机!这里的地生金,山涌银,水养人;这里的女人素
    来不愁嫁,小伙儿从来有好娶;这里的风景可入画,可上影视;这里的风

    土人情能净化人的灵魂,能醉倒任何一个外乡人;这里的建设越来越漂
    亮,发展越来越繁荣…… 这就是隔拦坪—一个藏在荆山皱褶里的古老村子,一个积淀着厚重
    人文历史的村子,一个乘着时代车轮飞速前进的村子,一个有着自己村志
    的村子! (稿于2013年4月,原载2013年12月10日《襄阳晚报》副刊、中
    共**宣传部《党建》网)
    目录
    目录 001 目 录 **辑 用脚步去乡村行走 秋日雾晨,我拾到一首小诗 / 003 山中平川 / 005 穿行歌山 / 008 故溪的重量 / 012 皮家坡之忆 / 014 故乡的“玉笛” / 018 十二里半 / 021 一个有村志的村子 / 024 沮河源头马坡行 / 028 又上黄龙观 / 032 草原在南顶 / 037 用脚步去乡村行走 / 041 尧治河的树 / 050 南河岸边观音沟 / 055 茅山岩探矿印象 / 061 第二辑 徒步古城外 山城店名咏叹调 / 067 南城北市“商”似锦 / 070 探访临江仙 / 072 蛋酒· 米窝 / 075 徒步古城外 / 079 古城四树 / 082 家乡那城 / 090 搬来庞公住 / 098 大美襄阳 / 103 住过的房子 / 110 第三辑 稚拙的步履 我的老师妈妈 —写给母亲八十华诞 / 119 见晓苏 / 127 天上有三个月亮 / 134 构筑 —魏琦素描 / 136 捉蜈蚣的孩子 / 139 稚拙的步履 / 141 童言味觉 / 144 祝你一路过关 / 146 难忘“萝卜丁饭” / 148 “洒了心疼” —写在外婆诞辰一百周年之际 / 151 家有灵龟 / 154 高中毕业三十年 / 158 党校不了情 —我的三次党校学习琐记 / 162 有缘那片山水 —我的尧治河记忆 / 167 漂移在故乡里 / 178 故园有痕 / 193 水田琐忆 / 203 第四辑 让每一寸土地都美 引擎之力 —记小水电给保康县带来的经济变化 / 211 飞流吐珠绣山乡 —保康县实现农村初级电气化掠影 / 214 一个新型茶乡的崛起 —店垭镇发展茶叶生产纪事 / 218 绿色旋律 —保康县发展绿色企业见闻 / 224 冰霜磨炼后 能开天地春 —记我国**个野生蜡梅自然保护区 / 229 满眼葱翠 秋实盈枝 —小记保康林特珍品 / 232 大山通途 / 234 “龙”腾县跃 —湖北省保康山区记变 / 241 一切为了群众 —保康县尧治河村调查纪实 / 247 让每一寸土地都美 —保康县尧治河村践行“四个着力”、实现共同富裕纪事 / 265 第五辑 记忆不会远去 茶乡魂 / 289 莫道桑榆晚 余霞尚满天 —记共产党员、退休干部尚宗光同志 / 292 望粮山上望苍翠 —记湖北省人大代表、望粮山村党支部书记郑兴寿 / 297 他,遂宏愿而去 —记已故全国农村电气化先进工作者田国基 / 301 追忆刘代启同志 / 304 记忆不会远去 —追忆李远继同志 / 313 怀念岳父 / 324 送二叔走路 / 334 后记 / 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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