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 言 戊子年年底,我受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主任李雄溪教授邀請,擔任香港賽馬會嶺南大學現代文學傑出訪問教授之職。聘期半年。胡中行兄寫了一首舊體詩送别:信有橐駝植樹才,棟梁滿目足徘徊。一言屢屢成新説,百事欣欣賴總裁。獨步香江凌浩蕩,回眸南嶺秀崔嵬。相交却似深庭院,過盡曲廊堂廡開。我也一時興起,應答一首回贈: 丁巳時甦戊午才,百墟興廢忍徘徊。 鈞陶萬物心生累,筆走華年意别裁。 獨舞廣寒非止境,群山覽小仰崔嵬。 相交如水看平淡,未到深流逐浪開。 没想到胡中行兄把兩首詩發表在《新民晚報》上,更没有想到引來了陳鵬舉先生的贊賞,以詩相和。就這樣三個人成爲一個朋友圈,互相唱和。後來又加入了褚水敖先生,四人吟唱更加起勁。我在《魚焦了齋詩稿初編》裏特别編了一輯《嶺南雜咏》,收録的八首詩都是在那個時候寫的。當然那時寫的舊體詩遠不止這八首。 從本質上説,舊體詩是小衆的藝術,它需要一些志同道合者互相鼓勵,相濡以沫,也無非是荒江老屋三五素心人的商量培養;而一旦公開發表,廣而告之,就没有什麽意思;反之閉門造車,孤芳自賞,也没有意思。所以我比較着意寫舊體詩的,就是這麽幾年時間。友朋間的互相唱和,成爲舊體詩的媒介平臺。後來又有了同人刊物《詩鐸》,每期翻閲品讀,油然而生師生老友閑談切磋之情。��年社交圈流行微信,我獨不喜,至今没有啓用。原來的媒介形式却漸漸式微,現在使用短信、電郵、紙質媒體交流詩詞創作,似乎有些過時。加上世風日下,詩人愈加意興闌珊,詩興也越來越少。回想前幾年風雅盛世,不勝神往。 蒙賀聖遂兄與鮑静静總編錯愛,建議出版我的舊體詩集。特此從命編就《魚焦了齋詩稿二編》。詩稿分作兩輯。**輯爲張海鷗點評《魚焦了齋詩稿二編》共三十首。海鷗學兄在北京《詩詞家》上主持一個薦詩欄目曰《學林風調》,曾有一期發表『陳思和詩詞薦評』,選拙作三十六首,逐首點評,提携有加,我感激于心,現除了删去《斯德哥爾摩紀行六首》,其他三十首全部恭敬收録,單列爲**輯。海鷗兄在點評中對拙作提了不少修改建議,皆金玉良言,我遵依修改了其中有礙平仄的部分詩作,還有一部分,爲了保持海鷗兄點評内容原貌,未敢改動,這樣使自己的詩作呈現出未完成性,惟有將海鷗兄的建議結合起來看,才是完整形態。就此謝過海鷗兄的古道熱腸及其點鐵成金之術。第二輯是從近十多年陸續寫成的詩作中挑選出來的作品,共三十六首。詩集共收録六十六首,以應我今年六六虚度。附録是王宏圖撰寫的評論文章,曾發表于林建法兄主編的《當代作家評論》上,是建法兄組的稿。 特此説明。 另,這六十六首詩作,除了朋友間互相吟唱外,也有一些分别刊于《楊樹浦文藝》《詩鐸》《詩詞家》《上海詩詞》等刊,或收録于本人編的各類文集。 這次結集出版前,我做過修改,如有與之前文本相異處,請以本詩集爲准。 思和寫于二〇一九年九月十日教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