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中世纪史是一门既古又洋、冷僻艰深的学科,在我国史学界兴起较晚,尚未有深厚的学术积淀和完整的体系构建。由于其囊括了诸多的地区和**,其间涉及诸多民族特性、语言文字、文化传统、历史地缘等方面的问题,相关的研究难度很大。因此,国内的专家一般只是对某个地区、**的历史有所专长,要成为这个断代史领域的通才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没有一个博学的学术团队合作,很难撰写好一本这方面的教材。因此,当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约请我撰写21世纪史学系列教材的《世界中世纪史》时,我真感到有些勉为其难。*初我曾试图联络几位同人合作同撰,但很快就发现,时下的学者都十分忙碌,即便是在比较“冷门”的世界中世纪史领域,大家也都忙于各种项目的科研与教学,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考核。万不得已,只好独自为之。这样一来,在整个撰写过程中,本人全身心地投入劳动,且时常处于“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状态。时近两年,好不容易将书稿杀青,但对这一工作的敬畏之感仍戚戚于心!
本人虽然从事世界中世纪史领域的学习、教学与科研近30年,但却未有多大长进,其间的艰辛可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在备课和讲授过程中,素来感到这门课不仅资料匮乏、史实晦暗,而且信息闭塞、头绪纷乱。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它所覆盖的时间特别是空间十分宽泛,国内的学术群体十分薄弱,对其中不少地区、**的历史尚未展开深入研究,有的甚至是无人研究。此外,由于历史学学科设置的变动及其所导致的课程改革,世界史方向的相关课程趋于萎缩,课时也相应减少,这更增加了教学的难度。因此,这门课不仅使教师感到*难教授,而且也使学生感到
*难学习。众多陌生的人名、地名需要记忆,各种复杂的历史现象需要理解,不少交错纠结的历史线索需要梳理。即便是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也未必会收到好的传授与学习效果。
多年的切身感受,让我对世界中世纪史的教学多有反思: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教材?如何编撰这样的教材?依愚之见,在学科积淀十分薄弱、学生知识基础多有缺失甚至空白的情况下,编撰一本好的教材必须具备多方面的因素,尤需特别注意两个方面:其一,必须充分借鉴以往的**编撰模式,具有史实内容的恒定性与编撰方式的延续性。这些年来,我国史学界在这方面探索众多,成果迭出,当然也存在着某些不足。对此,新编教材应该从中多加借鉴、弥补不足,而不是“另起炉灶”、独树一帜。我们应当清醒地认识到,教材编写毕竟不是学术研究,其主旨并非在于探求新领域、发现新问题、提出原创性的新观点或新模式,而是要以史学界已经证立并且受到普遍认同的学理模式与知识规则,以适当的编撰体例和内容结构,在向读者交代准确的基本史实的基础上,清晰地勾勒出相关的历史线索。其二,**突出欧亚大陆的历史,并兼顾其他**和地区。这些年来,我们在编撰教材时似偏重于“世界性”“整体性”,由此而讲究各地区、**历史叙述分量的均衡性与对称性,对一些重要地区、**的历史常作简约化、浓缩化的处理。这样的编撰初衷无可非议,而且也理应成为相关编撰模式的未来发展趋向。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样的编撰模式常常导致全局性的照应有余而**突出不足,教材的适应性难免被弱化。因此,一本适合教学的世界中世纪史教材,必须排除外在的种种干扰,尽力将全局考量与**关注有机整合起来,在整体观照世界各地之历史的基础上,把**置于在当时占有相当历史地位、其发展对整个人类历史进程产生重大影响的欧亚大陆的主要地区与**。
正是基于上述认识,在撰写这部教材时,无论是谋篇布局,还是内容撰写,我始终都聚焦在便于教学、便于学习的主旨上。因此,本教材兼采国内**教材的编撰风格,在兼顾全局的前提下,以较多的篇幅来叙述西欧,并增加了中国历史的一部分。此外,外文译名一律按史学界多年来约定俗成的做法来处理。相关资料的插入,既采用已有的译文,也注重从外文资料摘编。所用图片的大部分,系从《欧洲中世纪史》《世界文明史》等外文书中复制。**阅读书目按出版社的要求(“先中国作者,后外国作者,以作者音序排名”)列出。由于篇幅有限,不少国外的外文文献、著作以及国内的**成果未能收入,授课教师完全可以根据教学的实际需要开列。
这部教材的首版在2010年出版后,一直作为中国人民大学本科生基础课“世界中世纪史”的教学用书,也被一些高校采用为本科教材,收到良好的教学效果。
承蒙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的厚爱,让我对教材进行修订再版。但因教研繁忙,修订工作一再拖延。今年以来,因新冠疫情流行,一度封闭家中几近半载,遂能静心着手这项任务。这次修订在保持教材原貌的基础上,删减、压缩其中的烦冗庞杂之处,并对全书做了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