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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线伏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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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线伏行2

  • 作者:蔡必贵,凤凰联动 出品
  •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 ISBN:9787559455406
  • 出版日期:2021年03月01日
  • 页数:0
  • 定价:¥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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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一片犀牛折纸,折叠了真相,折断了他的命运…… 二十年前,货车司机丁国强在228国道上被残忍杀害……在现场附近,警察发现了一个空烟盒,里面装着一根食指。 二十年后,丁国强的继女丁一一找到前刑警廖喜,请他帮忙调查这桩陈年冷案,因其母在去世前留下一句:“你爸还活着。” 随着调查逐渐深入,新线索浮出水面,大胆的假设随之推出:受害者难道另有其人?如果有,那个替死鬼又是谁?世界上真会有毫无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文章节选
    莱布尼茨说过, 世界上, 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 确实如此。 毕竟,树叶不擅长伪装。 一 一九九九年,秋,汤县。 清晨五点,丁司机*后一次离开家门。 老婆跟女儿都还没醒。出门前,他先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老婆的脸,然后又走进女儿房间,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 搬运工往车上装货时,他走到桥头的早餐店,吃了一份捆粄,也就是富于汤县特色的肠粉。早餐店老板记得,那天早上雾很大,丁司机神态自然,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是汤县人*后一次见到丁司机。 这一次,他既没有到深圳,也没能回汤县。往后的二十年里,也是如此。 丁司机出门后两小时,他女儿醒了。 女儿走到爸妈卧室,摇醒妈妈:“爸爸呢?” 妈妈睁开眼睛:“出门跑车了。” “明天回来?” “对,明天回来。” 女儿又轻轻问道:“巴巴呢?他还会来我们家吗?” 妈妈语气依然温柔:“你答应过妈妈什么,忘了吗?” 女儿却察觉到妈妈脸上的不快,低声道:“我知道了。” 妈妈起床梳洗,女儿坐在床沿发呆。 她手里摆弄着一个犀牛折纸,用带方框的信笺折的,看上去像披了铠甲,是巴巴折的。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了进来,还有蝉鸣,楼下有人在买菜,路上车子停停走走。洗手间传来妈妈刷牙的声音,等一下就轮到自己了。 巴巴刷牙很仔细,很认真,好像刷牙是全世界*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女儿幼小的心脏,突然揪了一下,犀牛折纸也掉到了地上。 那一刻的感觉如此突兀,如此真实,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她还能记得。 二 二〇一九年,夏,深圳。 廖喜正在玩《**荣耀》。 说来好笑,年轻时他喜欢打麻将,现在四十出头,反而迷上了手机游戏。他的技术很一般,段位一直稳定在钻石,怎么都上不去。以前翡翠台有个广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廖喜游戏里的这颗钻石,确实非常久远,一直留传。 此处是深圳龙港**城一家星巴克。龙港跟市区离得很远,与其说是深圳的一个区,不如说是隔壁的另一个城市。和市区相比,龙港经济发展较慢,生活节奏也舒缓。对廖喜来说,这里生活便利,人不多,车不密,楼不高,正是适合他居住跟工作的地方。 廖喜面前的圆形咖啡桌上,放了两杯饮品,他自己是一杯抹茶星冰乐,对面则是不加糖的冰美式。 他在等人,等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廖喜已经等了半小时,不过,并不是对方迟到,而是他提前来了。反正在家也是等,星巴克也是等,都一样。 一局游戏结束,他等的人来了。 是个年轻女人,穿着一条蓝底碎花连衣裙,长卷发,香水味浓淡适中。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事。”廖喜说道。 女人的脖子长而优雅,锁骨很显眼。脸上的五官,分开看都说不上出色,但组合在一起,却颇具吸引力。牙齿非常白,嘴角一颗黑痣,非但没有破坏五官的和谐,反而增添了几分生动。 女人左手摁住连衣裙领口,弯腰,伸出右手:“廖老板你好,我叫丁一一,姓丁的丁,一二三的一。” “这名字倒是简单,小时候被老师罚抄名字,肯定你*先写完。” “大家都这么讲,廖老板,你也可以叫我小丁。”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不知怎的,就流露出一种郁郁寡欢的气息。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女人,她不说苦,但你知道她很苦;她并不愁眉苦脸,甚至经常在笑,但你也会察觉到,光是笑,就已经花光她所有力气。如果有能力的话,你总会想帮帮她。 廖喜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臂:“小丁,坐,别客气。这是你的咖啡。” “谢谢。” 廖喜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她身上的碎花连衣裙。在廖喜印象中,这种裙子,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非常流行。仔细看的话,裙子的袖口处已经磨得有些发白。 丁一一发现了廖喜的举动,笑道:“这件裙子,是我妈留下的。她走了以后,我经常穿她的衣服。很怪,对吧?” 廖喜稍有些尴尬,连忙说:“没有没有。”他又转移话题道:“你的事,小谌大概跟我说了一遍。” 小谌是廖喜前女友,也是丁一一的老板。小谌在龙港开了家舞蹈工作室,其实就是教跳舞的培训机构,丁一一是个芭蕾舞教师,两三个月前,刚从广州搬过来,在小谌那上班。 “说起来,还得谢谢小谌姐,她太有心了。” “我就直接问了啊,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非得知道真相?对你来说,不是很痛苦的回忆吗?” “这个问题,我也经常问自己。该怎么说呢,我打个比方啊,可能不太恰当。很久以前,巴黎准备建埃菲尔铁塔时,很多人都反对,说太丑了,根本配不上巴黎。结果建好之后,有一个大作家,叫什么来着,一开始反对得很凶的……” 她讲话的时候,嘴角的痣一直在跳动,像是有自己的生命。 “莫泊桑吗?他说过,如果埃菲尔铁塔建好了,他就要永远离开巴黎。” “对,莫泊桑。埃菲尔铁塔建好后,莫泊桑整天跑去那里喝茶,别人就笑他,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说,这里是整个巴黎,**看不到埃菲尔铁塔的地方。” 廖喜挠了下头:“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廖老板,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有半年时间了,我每晚都失眠,翻来覆去想这件事。” “这么严重。” 丁一一笑了笑:“可能是我矫情吧。廖老板,你能帮我吗?我听小谌姐说,你是个特别厉害的警察,她*佩服你了。” “别听你小谌姐乱讲,我现在就是个码字的,写网络小说,玄幻的那种。我当警察那会儿,你还上幼儿园吧。” 他还年轻的时候,确实当过刑警,后来辞职转行成为网络作家,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不过,廖喜没打算把自己的笔名或者作品告诉丁一一。按照他的经验,说出来对方没听过的话,场面会有些尴尬。 “廖老板,你太谦虚了。你去年……” 她自觉失语,打住了。 廖喜在心里暗骂:这个小谌,多少岁人了,嘴巴还那么不牢靠。 去年,也就是二〇一八年的秋天,台风“玉兔”过后,他确实跟一名年轻人携手,追踪一起多年前的旧案。两人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找到了嫌疑人藏尸的地点,*终协助警方破获了这起案件。 案子破了以后,因为嫌疑人身份特殊,所以引来了大量关注。无论廖喜也好,跟他联手的年轻人也好,都不想牺牲自己平静的生活。他们千方百计避开媒体,*终只以警方线人这样模糊的称呼出现在报道上。 但是,这瞒得过别人,瞒不了小谌。 多年前嫌疑人**作案时,小谌跟廖喜还在谈恋爱。作为当年的知情人,她一下猜到所谓的警方线人,就是廖喜。小谌对廖喜穷追猛打,他实在招架不住,只好含糊其词,将事情经过大致跟她说了一遍。讲完之后,廖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否则的话,可能会有大麻烦。 当时,小谌表情严肃地说:“没问题,你还信不过我吗?” 那一刻,廖喜是相信小谌的。根据两人恋爱时的经验看,小谌确实是个擅长保守秘密的女人。现在看来,保守自己的秘密,跟保守别人的秘密,是不同的两件事。 “廖老板,你别怪小谌姐,她只是说你很厉害,然后拿那个案子举例,具体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没说。” 廖喜摆摆手:“算了,我们不聊这个。” “好,廖老板。反正我相信你,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查出真相。” 她上半身前倾,眼睛直视廖喜:“这么说吧,只要你肯帮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丁一一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带着殉道者的狂热。 廖喜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想要的真相,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她说做什么都可以,按照成年人的理解,自然包括那一件事。而他们两人,不过是初次见面,更别提廖喜跟她的老板小谌之间还曾经是恋人关系。 这女人疯了。 廖喜像是躲避火焰般,下意识地往后靠。 他摆摆手:“不不,你什么都不用做。” 丁一一并没有受挫,转而道:“那我给你钱,可以吗?虽然你可能看不上,但我有多少,全部都给你。” “小丁,你别想那么多。我又不是私家侦探,怎么能收你钱?” 丁一一有些失落:“那……” “现在说帮不帮的,还太早。小谌讲过你的事情,但她说得太笼统了,而且一件事传来传去,就变样了。所以,我想听你这个当事人完整讲一遍,我再好好考虑。” “没问题,随时。要不就现在?” 廖喜却道:“不好意思啊,你稍等一下。”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走向角落里一个穿黑色短袖,头戴一顶鸭舌帽,正背对着他的男人。 “阿雨,坐过来一起听。” 男人抬起头,却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阿雨,大名山林雨,今年十七岁,过完暑假就上高三了。他是廖喜当刑警时的搭档山林雪的遗腹子。因为母亲忙于事业,所以他从六岁开始住在廖喜家,直到小学毕业;读中学期间,**也老往廖家跑。因此,两人情同父子,有时又像一对兄弟。 被识破了身份,山林雨也不尴尬,嘿嘿笑道:“哇,那么快就发现我了,不愧是廖老板。” “你傻,我又不傻。说吧,跟踪我干吗,老板娘让你干的?” “没有没有,老板娘怎么会。是我自己吃饱了没事干,你这几天又神神秘秘的,我怕你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就来看一眼咯。” “那你抓到我什么把柄了吗?” 山林雨嘻嘻笑道:“暂时没有。” 廖喜哼了一声:“算了,回去再跟你算账。来吧,一起听故事。” 两人走回原来的位置。 丁一一问:“这位是?” 廖喜介绍道:“阿雨,就是去年跟我一起的那个,你懂的。” “哦!我知道了,小谌姐也说过的。阿雨你好。” “姐姐好。” 丁一一似乎对阿雨兴趣不大,打完招呼后便问:“廖老板,现在可以开始吗?” “好啊。” “等等啊,我酝酿下情绪。” 她低下头,指甲在木质桌面慢慢划过,像是猫在磨爪子。再抬起头时,她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就在这一瞬间,山林雨被她的眼神迷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那不像是人的双眼,而是某种更为复杂、更加神秘的构造。比如说,几亿光年外,一个濒临死亡的星系,或者是浓浓的迷雾里,行将熄灭的火焰。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狂热。因为绝望,所以狂热,因为狂热,所以更为绝望。 “我的故事,要从一九九二年说起,在我老家,汤县,你们听说过吗?” 山林雨深吸了一口气:“汤县,是有温泉的那个汤县吗?” “对的,在粤东山区,属于梅州管辖,但其实更靠近潮州。” “汤县啊,我很多年前去过,泡温泉,还吃了很多小吃,潮汕的、客家的都有。”廖喜说道。 “对,就是这个汤县。那么,我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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