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年春,超过300人的一队忒拜士兵(Thebans),趁夜突袭邻邦普拉提阿(Plataea)。因为忒拜是斯巴达的盟邦,而普拉提阿与雅典结盟,所以这一行径公开违反了445年《三十年和约》(the Thirty Years’ Peace)。伯罗奔尼撒大战 (Peloponnesian War)由是开启,后来持续了27年,中间有数次间断。自古代开始,这场大战的前十年——终结于421年《尼基阿斯和约》(Peace of Nicias)——曾被视为一个整体并被称作阿奇达慕斯战争(the Archidamian War),这名字来源于指挥早期征战的斯巴达 (Sparta)国王阿奇达慕斯。
将阿奇达慕斯战争与其后所发生的事件区分开来,视之为独立单元,这种做法有用且有启发。在十年进程当中,尽管意外频发,但是战争大体是在发动战争的那些人所确立的框架内进行的。偏离���初战略是必需,但是这些战略偏移都无法与尼基阿斯和约之后的战略大变相提并论。雅典军队418年进入伯罗奔尼撒半岛心脏地带,入侵西西里(Sicily),**战场从陆地转向爱琴海(the Aegean)与海勒斯滂地区(the Hellespont),所有这些事件都未曾被发动战争的那些人预料到。这些人不可能预见到421年之后发生的事情,421年之后,条件与人员致使情况变为全新。尽管阿奇达慕斯战争期间的绝大部分事件在事后看来都并不完全教人意外,但是,考察一下这几个城邦及其**对行动进程的预判质量如何,亦能引发思考。双方所采取的战略是否可靠?雅典人与斯巴达人各自对431年状况的评估是否能成为他们决定冒险一战的适当理由?
成功的战略必定依赖于对所从事之战争的目标的清晰理解,同时还必然依赖于对自身及敌方的资源与弱点的评估。成功的战略力求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成功的战略还善用而不受制于历史经验。成功的战略随机应变,无论是在物质方面还是在心理方面。成功的战略会预先考虑到,*初预期或会遭遇挫折,故早有备选方案。然而在着手进入战争之时,很少有**或国务家在战略上已经准备妥当。
斯巴达撕毁《三十年和约》的公开理由是“解放希腊”,也就是说,将自治交还给雅典的属邦。修昔底德告诉我们说,斯巴达人真正的动机是他们对雅典权势之增长的恐惧。尽管斯巴达人一向迟于作战,但是雅典使用其权势针对斯巴达盟友,形势已令人忍无可忍,“决定发动现在这次战争,企图以全力进攻,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想消灭雅典的势力。”无论斯巴达人发动战争的目的是解放希腊人,是替盟友防御雅典并继续享有斯巴达同盟提供的**,是重建自己在希波战争期间享有的那无人挑战的霸主地位,还是以上均有,这并没有什么不同。要实现这其中的每一个目标,在斯巴达人看来,都必须先摧毁雅典的权势,也就是雅典的长墙——长墙使得雅典无需恐惧斯巴达陆军,雅典的舰队——舰队给雅典带来制海权,还有雅典的帝国——帝国使得雅典有钱支撑其海军。任何战略,在其所欲达至的和平状态中,如果雅典的长墙、舰队、帝国毫发无损,那这种战略就毫无意义。斯巴达的战争目标决定了她需要采取攻势。
战争爆发后,伯罗奔尼撒军队包含了伯罗奔尼撒半岛上除了中立国之外的所有城邦,未加入的中立国包括阿尔戈斯(Argos)及亚该亚(Achaea)地区除了佩林(Pellene)之外的城镇。斯巴达同盟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之外的成员包括墨伽拉人(Megarians)、彼欧提亚人(Boeotians)、北部的洛克里司人(Locrians)、佛基斯人(Phocians);斯巴达同盟在希腊西部的成员有科林斯人的(Corinthian) 殖民地安布罗西亚(Ambracia),琉卡斯(Leucas),以及安纳沱里坞(Anactorium)。在西西里,斯巴达人与叙拉古(Syracuse)以及除卡马林纳(Camarina)之外的所有多利安人的(Dorian)城邦结盟;在意大利(Italy),斯巴达与罗科里(Locri)和他们自己的殖民地塔剌思(Taras)结盟。斯巴达同盟的强大实力在于由伯罗奔尼撒人和彼欧提亚人组成的杰出的重装步兵。斯巴达同盟部队的规模是雅典的重装步兵方阵(hoplite phalanx)的两到三倍,并且人人都认为,斯巴达同盟部队实力更强、经验更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