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伏尔泰对中国的了解,直观的就是他一个有名的剧作《中国孤儿》了,1755 年上演,直到现在还算得上是名剧。它的副标题是“五幕孔子伦理学”,所宣扬的是中国的传统美德。其情节是以我国元朝剧作家纪君祥作的元剧《赵氏孤儿大报仇》为蓝本写就的,讲的是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的将军屠岸贾残杀了本来权倾赵国的赵盾一家,只有其子赵武漏网,屠岸贾想要斩草除根,于是全力搜捕,但其门客程婴与公孙杵臼牺牲自己、历尽艰难,后设计救出了赵家遗孤,由程婴抚养成人,后终于报仇雪恨。 这个故事在中国看上去有些老土,但在西方人眼里就不一样了,它其中展现的为了他人而无私奉献的精神,那种忠诚与侠肝义胆都是西方人所缺少的,对他们自然有相当的冲击力。这个剧本也说明了伏尔泰是肯定中国文明的,当然,他不止是肯定而已,而是大加赞美,并且猛烈地批判了一切否定��国文明之伟大与悠久的谬见。伏尔泰对中国的项肯定是认同中国历史的悠久,反驳怀疑论调。 伏尔泰对中国文明的悠久历史是坚信不疑的,在《风俗论》中,他简洁有力地说:“不容置疑,中华帝国是在4000 多年前建立的。”这里的四千多年与中国人一向自谓的五千年也差不多了,比中国考古学上面从甲骨文开始算起的三千多年要早了千年之久。这是伏尔泰对中国文明悠久历史的基本看法。 但是,即使在伏尔泰所处的那个时代,就已经有很多的西方学者认为中国历史没有那么久,他们提出来的主要的根据当然是没有考古学的发现,没有实物的证据证明中国文明有四千多年或者五千年那么久,甚至说中国文明是源自埃及或者腓尼基之类,伏尔泰对此可以说极为反感,在《哲学辞典》的《论中国》条目里,他对这种观点进行了讽刺性的批判: 在西方的一个省份,过去叫做克尔特的那里,人们的奇谈怪论竟然发展到说中国人仅仅是埃及的殖民地人,或者说是腓尼基的殖民地人。人们竟还认为,就像证实许多事物一样,证实了一位埃及国王被希腊人称做米那的就是中国国王大禹,亚托埃斯就是中国国王启,不过是更换了几个字母罢了。而且人们更进一步竟然这样推论: 埃及人有时候在夜间点燃火炬,中国人也点灯笼,所以中国显然是埃及的一块殖民地。耶稣会教士帕尔南曾在中国生活过二十五载,又精通中国语言和学术,他既不失礼而又蔑视地驳斥了这一切想象之谈。所有到过中国的传教士和中国人,凡是听到有人对他们说西方人们改变了中国这个帝国,尽都付之一笑。帕尔南神甫回答得还较认真一点。他说,你们说的那些埃及人到中国去势必要路经印度。当时的印度是否有人?要是有的话,又怎么能让一支外国军队过境呢?要是印度当时还没有人的话,埃及人岂不就会留在印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