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也有“指纹”,三个言语线索精准识谎 我所得到的线索,大部分是语言上的,而非身体上的。寻找说谎的信号,我不看对方的脸,而是抓住那些不知所云的回答,或听起来言之有理的遁词。
—汤姆·布罗考(Tom Brokaw) 汤姆·布罗考是美国**广播公司《**秀》节目的主持人,在谈到如何识别谎言的时候,他的经验是主要依靠言语内容,而非表情、身体姿态等。对言语内容进行特征分析,比如逻辑性、细节、概念、矛盾点等,我们可以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第79届奥斯卡金像奖外语片《窃听风暴》中有一段德国国安局讯问官的结论:“他的供词完全相同,一字不差,由此可知,227号在说谎。说实话的人会重组语言,说谎的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在面对重复讯问时,说真话者的陈述内容会表现出差异,而说谎者的陈述内容、陈述顺序会保持高度的一致性。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说谎者与说真话者心理活动上的差异,由于这种差异的存在,人们在说谎的时候就会留下可供识谎的“言语指纹”。比如,过度脚本化的陈述、敷衍和逃���倾向等。“言语指纹”可以用来辅助我们识别谎言,主要包含认知、情绪和控制三个方面的线索。 1,与认知相关的“言语指纹” 说谎是一个比说真话更复杂的认知过程。说谎的ADCAT认知加工模型认为,人在说谎之前,首先会产生真实信息的激活;随后,说谎者会根据自身的利益选择是否说谎;如果选择说谎,说谎者则需要编造虚假信息进行表达。 说谎比说真话具有更高的认知负荷。说真话涉及记忆提取或记忆重建,而编造谎言则需要想象或基于脚本知识虚构故事。只要有可能,说谎者大都会提前准备以应对讯问。提前计划和复述故事可能会导致过度脚本化的陈述,其结构化程度和时序性都要强于真实陈述,例如,“我做了……然后发生了……然后……”。此外,说谎者在陈述时有可能以其他时间的事件替换讯问者感兴趣的时间内的事件。例如,嫌疑人宣称案发时自己正在健身房。如果他确实对健身房比较熟悉,则可以轻松提取记忆中在健身房的真实经历,描述布局、用过的器材等,而的编造信息是“他在健身房”。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说谎者的工作记忆负担更大。这可能导致说谎者在编造谎言时产生困难,例如,缺少想象力可能导致在言语内容上缺乏细节信息等。如果记忆失败,则可能导致说谎者言语内容上的自相矛盾或前后矛盾等。例如,家属对患者隐瞒病情,医生为了做好协助工作而对病人的症状做了虚假描述,医生则需要牢牢记住,以免几天后再被问到时说漏嘴。 2, 与情绪相关的“言语指纹” 说谎者有时候会产生害怕或内疚等负性情绪体验,一个可能的结果是说谎者不想将自己与谎言联系在一起。因此,说谎者的言语内容可能不会明确指向自己,这种将自己与陈述内容分离的心理可能导致间接、偏题或逃避的陈述。例如,用“车抛锚了”代替“我的车抛锚了”。再如,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在性丑闻事件的电视讲话中,没有使用女主角的名字莫妮卡,而是用“我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负性情绪体验还可能导致使用反映消极情感的词语,例如,“不喜欢”“讨厌”等。偷拿糖果的小孩子可能宣称自己不喜欢糖果,因而泄露他的谎言。如果说谎者的情绪体验过于强烈,难以**自己的情绪反应,如愤怒、恐惧等,可能导致陈述时的言辞激烈。在这种情况下,说谎者失去理智,完全被自己的情绪控制,可能会将想要隐瞒的事实都讲出来。 说谎者还可能敷衍。例如,对于某个朋友的创作,自己并不欣赏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当被问及感受如何的时候,可能会说一些较为宽泛的话而不做具体表达,例如,“不错、不错”之类的话语。 3,与控制相关的“言语指纹” 说谎者之所以注意控制言语内容,是因为言语内容的意义为确定,是所有听者都能注意到的、能解读的信息。此外,言语内容是可以预先设计、易于控制的信息。因此,说谎者与说真话者在信息管理上有着不同的策略:有罪的嫌疑人倾向于使用逃避策略,避免提到自己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的信息;或使用否定策略,否认曾在特定时间和地点出现。相反,无辜的嫌疑人既不逃避,也不否认,而是更乐于如实地提供信息。 但是,作为言语内容的表达者,想滴水不漏地控制所有信息是不可能的。说谎者可能深谙“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会积极避免可能自证其罪的陈述。看起来,保持沉默是保险的一种策略。但是,“沉默”也会显得可疑,“沉默”是一种“无言无语”的表达,结合发生情境进行分析能够获得非常丰富的信息。此外,为了减少谎言被识破的可能,说谎者在陈述时可能会更加小心翼翼。说谎者可能使用更加概括性的语句,尽可能地控制不出现相关细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