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基 (约八五八年至九四一年) 鲁达基,全名阿布·阿卜杜勒·贾法尓·本·穆罕默德·鲁达基。诗人可能自幼双目失明,但聪慧过人,精通诗歌和音律。鲁达基早年四处游历,后被召至布哈拉担任宫廷诗人。但由于宫廷斗争,于晚年被逐出宫廷,在贫困中去世。 鲁达基被誉为“波斯古典诗歌之父”,其作品数量颇丰,且形式多样,包括四行诗、颂体诗、抒情诗和叙事诗等。遗憾的是,**残存的诗歌不足两千行。鲁达基的诗歌语言朴实,韵律和谐。其中,《暮年》《酒颂》等长诗被人们广为传诵,标志着新波斯语诗歌创作开始走向成熟。 暮 年 我满口牙齿已颗颗磨损脱落, 不,不是牙齿,是明灯光华四射。 洁白如银,像两排晶莹的珊瑚和明珠, 雨珠儿似的清新,晨星般光芒闪烁。 如今,满口牙齿已经一颗不剩, 什么缘故?莫非冲撞了灾星? 没有冲撞灾星,也不是由于岁月消磨, 全是命中注定,我该如何对你述说? 人世原本就如此往复循环, 天长地久,它永远不停地旋转。 如同人身体不适需**病痛, 老病痊愈,又有新症滋生。 时光流逝,新生的全变得陈旧不堪, 陈旧老朽的又会恢复青春的容颜。 多少荒野曾是繁花似锦的花园, 葱郁的园林转眼变成荒冢一片��� 呵,乌黑鬓发低垂的姑娘, 你可知道我当初是什么模样? 如今你对我炫耀卷曲的秀发, 可知我当年的鬓发也卷曲秀长。 当初,我的面颊如丝绢般细嫩柔软, 我的鬓发也黑得如同漆一般。 呵,青春的光彩,如朝思暮想的挚友, 这匆匆的过客,一去再不回头, 娇艳的美女都对我投来惊羡的目光, 如今我却为了容颜衰老而深深忧伤。 一去不返了,那欢乐愉快的时光, 日日嬉戏,哪知人间有忧伤惆怅。 挥金如土,袋内有数不清的金银, 城中陪伴的都是玉乳酥胸的美人。 香洌的酒浆,姣美的容颜,艳丽的面庞, 世人企望的福分,任我尽情地享受。 我胸怀锦绣,有惊人的才华, 出口成章,犹如把珠玉抛撒。 纵情欢笑,从不知忧愁滋味, 胸襟豁达,时时在欢乐中陶醉。 多少美女生就一副铁石心肠, 我的诗使她们像丝缕般情深意长, 我赏识顾盼的都是秀发姑娘, 我侧耳聆听的都是高雅的词章。 无家室之累也无内心之忧, 了无牵挂,享受着欢畅自由。 呵,美丽的姑娘,你只见鲁达基如此恓惶, 可知他当初是什么模样? 你是从未见他在世界上遨游吟咏, 且行且唱,犹如歌声婉转的夜莺。 与他交往的都是达官贵人, 公卿贵胄都争相做他的知音。 我的诗总是受到朝廷的欣赏, 我的诗总是得到国王的赞扬。 我的诗不胫而走天下传诵, 霍拉桑诗人就是我的美名。 哪里有伊朗的**贵人, 总会邀我做客,酬我马屁金银, 我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 这都是承受了萨曼家族的恩惠。 一次,霍拉桑国王赏我四万金币, 亲王玛康又加赠五千谢礼。 其他相知挚友又赠我八千, 富贵尊荣已经达到顶点, 那时,国王宽仁大度慷慨相赠, 臣僚们也恭献金银谨遵王命。 如今,时过境迁,我改变了模样, 四方乞讨,伴我的只有手杖与饭囊。 张鸿年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