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诠释性回声话语还是重述性回声话语,其中都含有对前一个说话人所言内容的引述。文中对引述与负面立场表达的讨论可以看出以下三个倾向: **,应答语这一序列位置是固化负面立场解读的重要条件。引述只有在回声话语中有可能产生带有负面立场解读,而且一般为他引而不是自引。 第二,并非所有的他引回声话语都会解读为负面立场,负面立场解读还受制于言谈参与者的认识地位以及是否遵从会话规约。当回声话语的说话人的认识地位同���或者高于对方,才会带来负面立场解读。违反会话规约“以问答问”是回声话语解读为反问句的重要条件。 第三,如果引述内容编码为从属小句的内嵌成分,则不具有负面立场解读。这个特点符合“从句守旧主句创新”的一般规律。 引述表达形式有的含有言说动词,有的不含有言说动词,它们的共性是对于应答语位置具有依赖性。从规约化的角度看,不含有言说动词的引述表达形式的规约化程度更高。 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负面评价构式,其语义解读中都具有引述性,尽管这类构式不含“说”类言说动词。例如,“V什么V”(如:躲什么躲、唱什么唱、吃什么吃)、“A什么A”(如:好什么好、帅什么帅)。构式中重复的动词或名词,其表达内容是先行语境中已经出现的,可以解释为重述性回声话语(参看方梅,2017);表达负面评价的语法构式(参看方梅,2017)隐含对共有知识的引述,像“好你个N”(如:好你个王老五、好你个不长记性的)、“还N呢”(如:还大学生呢、还厂长呢);同语让步。方梅、乐耀(2017)在讨论由“是”构成的同语让步式的时候,提到这类结构往往作为回应语,表达对前一个说话人话语的负面评价立场。 对话互动中,作为应答语的重述性话语传递言者的不一致态度,应答语位置构成了负面立场表达的语境条件。因此,对于构式语义和功能的描写,除了要观察其线性邻接成分的影响,还要关照互动语境对意义和功能解读的塑造。话语立场的解读不仅与相邻句法单位密切相关,也与特定表达式所处的会话行为框架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