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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云路文集-成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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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云路文集-成功者

  • 作者:柯云路
  • 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
  • ISBN:9787505960602
  • 出版日期:2008年11月01日
  • 页数:382
  • 定价:¥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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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本书描写一个出身贫寒、性格怯懦的男孩陈小威如何从偏远的小镇跨入北京,在都市大世界中以超人的毅力与一套奇绝的方法战胜自己的弱点,重塑自己的天才,征服复杂的环境,*后成为一个令全社会瞩目的成功者。
    作品通过一个因残酷的真实而更显美丽姜婉的爱情故事,逼真地透视了爱情中的性心理,深刻揭示了人类社会〔成功的同时就是异化〕的真理。
    本书打破传统手法与先锋探索的界限,实践了他本人的〔进入他人思维〕的艺术创作原则,显现了生活逻辑与潜在心理的双重真实。从中可以读到男人成长的心理轨迹。对于一个人如何战胜性格弱点,如何掌握社会行为智慧,如何一步步成就为真正的男人,该书入木三分的描写可以说是一本〔人生指南〕。想读爱情故事和性心理隐秘的人可把它当作纯粹的小说,想使自己掌握社会行为智慧获得人生成功的人则可把它当作成功学著作。
    显现生活逻辑与潜在心理的真实。书中蕴含着深刻而地道的社会智慧,演绎了一个因残酷真实而美丽凄婉的爱情故事,以不容置疑的心理真实揭示了“成功的同时就是异化”的人类命运法则。
    本书虚构了一个出身贫寒、性格怯懦的男孩的成长故事。许多MBA或企图成为新一代经理人的读者,不管是男孩或女孩,在看腻
    文章节选
    **章
    故事正在一点点浮现出来。
    人类有很多很多故事,由远古到现代。有神的故事:西方的神,东方的神。有英雄的故事:西方的英雄,东方的英雄。孙悟空,耶稣,释迦牟尼,穆罕默德,孔子,老子,秦始皇,柏拉图,赫拉克利特,亚里士多德,牛顿,爱因斯坦,拿破仑,马克思,列宁,毛泽东,托尔斯泰,曹雪芹,萨特,卡夫卡,凡��,乔伊斯……
    这个世界到处是人物的传奇。
    大人物的传奇和小人物的传奇本质相同。
    儿童的游戏和政治家的纵横捭阖本质相同。
    许多真实人物都能成为我们故事中的原型。而人工造就的一切人物,无论是神话造就的,还是文学造就的,都与现实中的人物同等实在。
    因此,我们也可以在我们的故事中“合成”各种各样的人物。
    用泥和水可以捏出各种各样的人物。用我们感受到的各种信息做素材,也可以合成各种各样的人物。
    主人公渐渐栩栩如生地浮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开始合成故事的出发点,那就是对空间的设置,对时间的设置,对社会场景的设置,对人物的*初设置。
    我们的主人公,男性,他叫陈小威。当我们冥想“陈小威”这个名字时,已经多少感到这三个字带出了一些我们要讲述的人物信息。
    他出身卑贱,因此,他对这个世界的征服才更加激动人心,更加具有戏剧性。
    除了出身卑贱,他还没有任何先天的优势。相貌平常,既不英俊,也谈不上风流倜傥,中等个子,削瘦的脸上带着几道深刻的皱纹。
    从幼年开始,他就有些口吃。这个毛病造成了他极大的心理障碍:腼腆,懦弱,内向,寡言;也可能正是这个心理障碍,造成了他的口吃。
    他的童年曾有过一段捡破烂的经历。
    那时他七八岁,瘦小,肮脏,破衣服被一条绳子拦腰系住,裸露着黑瘦的胸脯和锁骨凸出的肩膀。脸色黝黑,头发蓬草直立,孤零零地站在垃圾堆上。眼睛射出直愣愣的目光,含着受欺凌之后的倔强。垃圾堆小山一样高大,把幼小的他衬托在白日青天之下。他双手叉腰,气呼呼地俯瞰着被他以死相拚的抗争吓退的对手。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已经流到嘴边的鼻涕和鼻角上的一抹鲜血。然后,捡起地上的镰刀,背起脚边比他瘦小的身躯还要大得多的箩筐,准备走了。
    垃圾山下是一群干净、漂亮而且高大的男孩子。他们比他强壮,比他白净,比他优越。一个身穿白色短袖衬衫的胖男孩,仰着面包一样丰润的脸,望着垃圾山上的小黑孩,不正经地嬉笑着,发出一声口令。于是,那些漂亮的男孩子嗷嗷叫着,兴奋地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泥块、石子,向垃圾山上抛掷,雨点般的炮火轰击着高傲地站立在垃圾堆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头顶蓝天,一动不动倔强地站在那里。
    石块、土块纷纷落在脚下,有些击中了他的身体。他眯着眼一动不动,任土块、泥块、石块打过来。他轻蔑地看着围攻者,歪斜的嘴角发着冷冷的倔强之光。一大块黑泥击中他的脸,他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但接着,更加倔强地站在那里,蔑视着对手。他的态度激恼了对手们。雨点般的石块、土块飞向他,噼噼啪啪击中他瘦骨嶙峋的胸脯、肩膀、胳膊和腿。他的额角已被打伤,流出一丝鲜血。他依然冷蔑地看着垃圾山下的进攻者。
    进攻者们终于气喘嘘嘘地停下来,茫然地看着这个被他们宰割、却又不屈不挠的对手像一柱黑色的树桩,也像一个高傲的国王高高站在垃圾山上。他的屹立不动就是他们的失败。
    那个长得*高大也*肥胖的男孩一转眼,看见不远处有一堆矿碴,便直奔过去拾起一块。这些像珊瑚和蜂窝一样的矿碴坚硬、沉重、毛糙,布满锋利的棱角,一旦抛过去,击中那个裸露的瘦小身躯,残酷性可想而知。穿着漂亮的男孩们在矿碴堆前犹豫了一下,当他们看到肥胖男孩无所顾忌的恶作剧面孔时,也便跟着捡起了或大或小的矿碴,一窝蜂冲到垃圾山前,准备发起新的攻击。
    突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喊叫:你们别打了!
    在这群男孩后面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一直在用紧张不安的目光注视着这场以众凌寡的残酷围剿。她也曾发出过不止一次的软弱无力的劝阻。她清秀的小脸上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神情。她是这群男孩簇拥下的小公主。她不能背叛他们。然而,她又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
    胖男孩扭过通红的胖脸,看了她一眼,说:你躲远点……然后,他助跑了几步,将手中的矿碴朝垃圾山上投去:看你不动!
    新一轮的轰击开始了。他们发疯般地喊着,发疯般地抛掷着。他们要打垮他的骄傲,打垮他的倔强,打垮他的毅力。精神的毁灭比肉体的毁灭更重要。他们不能忍受对方孤立的倔强对他们的蔑视和讽刺。胖胖的男孩捡起一块更大的矿碴,准备像手榴弹一样朝山上抛掷。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跑过来,伸出纤细的手臂拉住他:别打了。
    一群男孩子都停住了手,看着他们的**与公主之间的冲突。
    山上的小黑孩冷冷地俯瞰着山下的戏剧。
    胖胖的男孩觉出了这个冲突的严重性,忿然将手一甩:你走开!把女孩甩出几步远,一屁股摔倒在地。然后,训斥地看了看左右,喊了一声:打!奋力将矿碴投向山上。这块矿碴击中了小男孩的肩膀。他疼痛地抖动了一下,继续倔强地挺立在那里。大片的鲜血从肩膀**下来。小男孩垂眼看了看左臂上的鲜血,再一次把目光冷冷地投向垃圾山下。
    疯狂的投弹手们刹那间被触目的鲜血吓住了,停住了手。
    胖大的男孩气呼呼地叉着腰,恶狠狠地看着山上。
    一片静穆。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了起来,用疑惑、思索及气愤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场面。垃圾山上的小男孩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肩上的血漫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披着一块红色的绸带。胖男孩站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山上的小黑孩,拍了拍手:走!
    小女孩厉声喊道:你们把人打伤了,不能不管。
    要管你管!胖男孩和小女孩对峙着。女孩气得满脸通红。走!胖男孩一挥手,领着他的队伍稀里哗啦地开拔了。
    蓝天下只剩两个人。高高的垃圾山上,赤身裸臂的小黑孩遍体鳞伤,左臂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他倔强、冷蔑地看着耀武扬威的队伍溃不成军地撤退。
    垃圾山下,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望望远去的队伍,又仰望着山上矗立的小男孩。她不知道该怎样帮助对方。冲突的发端与她有关。当穿着漂亮的“童子军”经过这堆垃圾山时,正在山脚下拾破烂的小男孩不由得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在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身上或许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一会儿。当即,就被胖男孩骂了一声:小流氓,看什么!小男孩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继续拾破烂。这多少有些激恼对方,冲突便由此开始。*后,演变成流血事件。
    哥哥──。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叫,一个蓬头垢面的五六岁的小女孩哭喊着跑过来。她一路哭着往垃圾山上跑。绊倒了,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爬着。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终于放弃了倔强的、一动不动的凝固姿势,扔下手中的镰刀,从垃圾山上连跑带滑地冲到妹妹身边,把妹妹抱起来。妹妹在哥哥的怀里抽泣着,一边哭一边用手轻轻摸着哥哥手臂上淋淋的鲜血,两眼含泪望着哥哥。哥哥,哥哥,他们欺负你了?很痛吗?小女孩不知该用什么东西给哥哥包扎伤口。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走过来,她的个子几乎和小男孩一样高。她拿出雪白的手绢,又脱下罩在连衣裙外面的薄薄的坎肩,用力撕开,给男孩子小心地包扎起来。
    小男孩紧绷着脸,默默地看着她包扎。
    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一心一意地包扎着,只偶尔抬眼瞟一下小男孩。
    小妹妹搂抱着哥哥的另一只手臂,仰脸望着这个陌生的场面: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面孔,上面是青蓝色的天空。

    我们主人公的童年一定有许多许多的故事。他穷困,瘦小,饥饿。他缺乏双亲的爱抚。他沉默寡言。倔强,同时又懦弱。他倔强于孤独;懦弱也在于孤独。
    但是,天下有数不清的因素在造就着各种各样的奇怪事物,我们无需对这些因素进行充分的罗列。我们只知道,在垃圾山这一幕之后的若干年,我们的主人公长大了。
    他未能就读大学,也未能获得一个显赫的职位。
    垃圾山上的倔强也并没有演绎为体力上的劳作,他成为一个在书堆中跋涉的人物。
    这是一个看来默默无闻、实则充满了不平则鸣能量的人物,充满了出人头地、把一切曾践踏过他的人物都打翻在地的野心。他研究物理学,写下了成堆的自认为可以打倒爱因斯坦相对论的论著。这些论著曾投寄多家理论刊物和物理学专家,从未有人能够指出他的谬误,也从未有人相信他的结论是成立的。
    每每登门造访,他总是怯怯地、惴惴不安地、小心翼翼地、影子一般站在楼下、门前,皱巴巴的衣服与皱巴巴的背包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个个灰色或者黑色的朦胧影子。智慧的、戴着眼镜的教授们没人能够从他的著述中找出逻辑的不通,但也无法承认他立论的正确。
    他曾写就各种经济学著作。他重新解释了马克思的《资本论》,重新概括了马克思及马克思以后的诸多经济学理论,形成了一整套新的范畴,提出了独特的理论体系。在新的体系中,经济学、社会学、历史学所研究的众多现象与物理学、生物学、医学研究的众多现象都纳入一体。
    他还特别研究了文化学,写就了一堆厚厚的书稿。人类的全部文明都可以概括为文化,他也便在文化学的研究中,展开了他*广阔的思路。
    一本又一本的稿纸带着不同年代印刷款式和纸张的特有气息,堆积在他的小屋里,尘封土垢。或者散落在这一家及那一家编辑部的角落里,尘封土垢。或散落在这个学者及那个教授的书房角落里,尘封土垢。说是尘封土垢,又不那么**,这些学者、教授常常会在遥远的记忆中想到这个思想怪绝的年轻人,觉得他奇,觉得他别出心裁的思路中有些让人难以相信、又不得不注意一下的天才之处。于是,那些誊写整洁而纸张粗劣的厚厚的书稿会被再一次翻寻出来,会被浏览,甚至会被红蓝铅笔做些许标记。这些标记表明一种引发思想的启示,也表明怪诞引起的疑惑。
    这个世界很怪,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对世界的特殊描述。
    有时人们相互争论,只是因为各自的角度不同,描述的方式不同。东方人的描述方式与西方人的描述方式不一样,并不能因此用东方的描述方式否定西方的描述方式,或者用西方的描述方式否定东方的描述方式。就像中国传统医学的经典著作《黄帝内经》,它对宇宙,对宇宙中的人体有一整套描述。这个描述在它的逻辑中是圆通的,自洽的。当我们按照它的逻辑体系思考和实践时,就能够治愈许多疾病。然而,如果用西方的范畴体系去考察它,又很难确认《黄帝内经》的体系是成立的。
    我们的主人公各种奇思怪想的理论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他总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自定的范畴描述世界。正因为他的特殊,他内在逻辑的严整,使得那些博学的学者都难免注意一下。翻开粗糙稿纸的**页,就会被他整洁的字迹、独特而严整的逻辑叙述抓住。一旦沿着他的逻辑读下去,接踵而来的,就是学者自己的思想产生混乱。学者有自己的体系,当他用自己的体系评判对方时,感到无从入手。而要完全进入对方的体系,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只好在自己的体系和对方的体系中跳来跳去,茫然不知头绪。
    这个小男孩不知做了多少尝试,希望引起世人的理解与接受。
    这些尝试绝无清高可言,他给有可能提携他的各种人物写信,他甚至希望通过*世俗的人情关系,沟通自己出类拔萃的思想与混世魔王才能适应的世界之间的联系。他的手法太拙劣了。他的社会资源太贫乏了。他的能力太有限了。
    他的种种活动只显出猥琐、卑微与可笑。
    那一摞一摞的厚厚书稿或许有时还使某些人物产生一丝怜悯的青睐,对这个躲在贫寒角落中废寝忘食地耕耘思想的年轻人投以一点不乏赞叹的关注;但是,及至他带点口吃地想从事一点可以用公关、联络、讨好等词汇描述的行为时,他就露出了真正的寒伧,也便受到应有的轻视。
    他栖身于一个黑暗破陋的小屋。小屋的一角永远是潮湿的,逢到雨天,就滴滴嗒嗒地漏雨。屋里满满地挤着几个破书架,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与书稿。一张破旧的桌子紧贴着破旧的方窗。一桌的光明不是来自这方破窗,就是来自桌上的一盏破灯。
    他狼一样俯在桌前,用忍耐、倔强与饥饿锲而不舍地寻觅着,茫无目的又目的突出地巡狩在这个世界。
    夜晚经常停电,昏黄的烛光梦幻般飘曳地映照出他灰狼般的侧影。年轻的额头上早早刻上苍老的横纹。当他抬起眼时,你会发现,这是一张黝黑的脸,又是一张苍白的脸。额头的横纹既显出饱经沧桑的智慧,又带出儿童般的天真无知。当他目光直视你时,你常常会觉得他的目光有点恍惚,似乎在越过你看着身后的什么。他并不等待你用言谈、表情对他做出的反应,便已将目光转向别处。
    当烛光越来越昏黄、微弱时,黑暗的小屋就显出了旷远和深邃。
    我们这才看到,小屋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小,它其实是一个大而空旷的库房的一角。这是那种半村庄半城镇的地带才有的堆积物品的简陋库房。面积不小,间隔着一根又一根立柱,潮湿的土地,霉烂的气味,散乱地堆放着破烂的什物。屋顶早已破损,很多地方露着月光。不规则的破窗透着冷风,挤进库房的冷风和月光更显出库房的黑暗、旷远和寂寞。他的小屋在库房的一角,被几块木板间隔而成。从小屋走出来,就是破败、黑暗的库房。再走过嘎吱嘎吱乱响的地面(那不过是些碎木板、碎纸片),就会来到一个铁皮已经脱落的门前。嘎吱吱推开门,是清冷的月光下一个冷清的夜晚,一条镇边的小路。
    几棵枝枝丫丫已经枯老的榆树,在夜晚显出险峻的狰狞。
    远处三三两两的土房
    ,有灯亮,或没灯亮。再扩展目光,黑影绰绰,是不成体系的树木,不成背景的村落。远远的相反方向,是不成梦想的城市的缥缈灯光。
    正是在这个画面中,我们看到了主人公神经兮兮的一面。他长着一张像老头又像儿童的脸。当他在月光下张望时,像失魂落魄的幽灵,像一个夜幕中孤寂无伴的稻草人。
    他觉出了自己作为生命的怪诞不经。当他从哲学、到经济、到政治、到军事思考古往今来的人类历史时,他感到自己像一个无比清醒的野狼。他把整个人类的逻辑世界当成自己狩猎的战场。当他想到中国古人讲的人天合一、恍兮惚兮时,突然就会进入一种毛骨悚然的清静之中。月光从浩渺、空洞的天空直照下来。周围一片黑暗,又一片明亮。他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只有一张脸惨白地悬浮在半空中。���果有过路的人远远地看见他,会被这张孤立地悬浮在空中的面孔吓得神经错乱,落荒而逃。
    此刻,他就这样恍兮惚兮地飘浮在夜的阴森之中。
    身躯都失去了,只有大脑戴着面具浮在空中。一张脸白惨惨地放着光,照亮着四周黑暗的院落和远处黑暗的旷野。他闭上眼,心中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
    感而遂通。他感到自己已与天地万物相通。他觉出田野的气息,觉出脚下土地的潮湿,觉出身后的库房与自己小屋的每一点点存在,包括那久已熄灭的蜡烛,余味飘飘然然。库房里每一根朽烂的木柱,都有着分分明明的气息。周围的老榆树,一棵,两棵,三棵,四棵,五棵……枯枝直立,魔鬼的黑爪般戳向天空。他感觉着它们的气息,觉出它们寿数将尽的苍老,觉出它们的孤独和懦弱,觉出它们在黑土地中埋藏的接近枯死的根系。几株奄奄一息的老榆树的存在道出了天下万物轮回的无情。
    广阔的田野,田野上的房屋,道路,河渠,道路边大堆小堆的垃圾。远处的村落,人的气息,狗的气息,猪的气息。远远的地平线上,城市的梦的辉煌。一切的一切都那样气息分明而又混沌地存在着。
    超越这些琐碎之物,广大的天空缀着星月,广大的大地沉甸甸地铺就世界。
    他再一次感觉自己狼一样精瘦而矫健的身体,干枯而又火热。肩膀、胸脯、胳膊从小到大留下的伤疤,微微灼热。他狼一样呼吸着月光下的空气,咽着饥渴的唾液。唾液经过喉咙到达食道,到达胃部,再往下时,他感到的不仅是食欲的饥饿,还有性欲的饥饿。这是公狼的饥饿,又是人的饥饿。灯光朦胧的小屋又在眼前浮现。这是在人的世界中要狩猎自己位置的饥饿。
    他可以大声喊叫着,举着如椽的大笔去刻划人类的各种抽象文字,也可以如泣如诉地趴在柔软的土地上感觉生命。那里有河流的抒情,有星光的惆怅,有田野的悲鸣,有一年四季的变幻无常。他可以把爱的传奇书写在黑暗的土地上。他也就这样一下趴在了黑沉沉的地上。
    月光下的土地潮湿,柔韧,温暖,又带有凉意。他的身体是烘热的。他用双手抓住大地,用双膝和双脚刨着大地。像一个饥饿的狼在扑食,像一个浑身躁痒的毛驴在打滚,像一个被火焰烧烫的动物在冰冷的土地上翻滚求救,像一个无望的、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男孩趴在母亲丰满的双乳上,像一个受伤的动物挣扎着爬回巢穴。他四肢紧抠土地,用力贴紧着大地,进入着大地,与大地合为一体。
    他气喘嘘嘘,他大汗淋漓,他狂喷怒射。终于,他松弛下来,泄为一摊烂泥。
    都不存在了,唯有一线呼吸。没有天,没有地,没有自己。
    天地和自己都在那一线呼吸之中。
    ……

    与描述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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