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水墨书画,从它的老祖宗王维算起,就跟禅、跟诗结下了不解之缘。所谓『诗是有声画,画是无言诗』。一而二,二而一,两者本是姊妹艺术。诗既无达诂,画也就难有定评。中国画的*高境界是神品逸品,所谓神品逸品者,禅也。禅这个东西是中国的特产,也只有具备东方文化修养的人可以领会得来。艺术而进入禅的境界,就更绝了。它跟本就不能说,就拒绝文字。因此,拿什么『气韵生动』、『遣貌取神』、『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之类的套话去论书画,就像《五灯会元》那样云烟飘渺,不着边际,结果等于没有说,甚至越说越糊涂。所以,像东坡先生那样绝顶聪明的旷世之才,在说『知书莫如我』的时候,也要拿『我本不知书』来作掩护。即此,我们就知道论画之难、之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