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德掩饰地笑笑:“那天就看清楚了。”
菲菲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包抽出380元递给上官德:“哥,是你自己说那20元给我打的哦。”
上官德接过钱:“当然,更重要的是你我在这场道德的考试中,都及格了,要喝点庆祝。”他没容菲菲说话便叫服务员上了两扎啤酒。
菲菲推辞说:“我喝酒不行。”
上官德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客气地说:“意思意思。”
菲菲看出上官德不信她不会喝酒,笑笑:“哥,我是真服你,好吧,喝。”她一口就喝了一半。
上官德笑着说:“还说不会喝。”他说着喝了一大口。
菲菲抹抹嘴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舍命陪君子呗。”
上官德再次注意到菲菲颈脖上戴的项链。
菲菲托起来给他看:“哥,我姐们儿都讲这是希特勒法西斯的党徽。”
上官德哈哈大笑起来:“她们扯犊子。”他也脱口说了句东北话。
菲菲问:“那你说这是啥呀?”
上官德又看了那“万”字项链一眼:“告诉你,这是个吉祥的符号,在寺庙能常见到,法西斯的党徽跟它的形状正好相反。谁给你的?”
菲菲低声说:“我妈,是我临出门时妈给的。我寻思,我妈也不是法西斯呀,她哪能有这玩艺儿,原来是个吉祥物。”
上官德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项链,实际上他的余光已看见了菲菲耸起的乳沟。“万”字符项链是块铜制品,可能是长年被佩带的原故,已沾上了菲菲的体香。上官德头一回在这种场合用这种形式看一位漂亮小姐的前胸,心里不由得一阵荡漾。脑子里忽然出现“婀娜”两个字。
菲菲把项链放进露脐背心里:“哥,你不是记者嘛,我给一条线索要不?”
上官德还没回过神:“哦,线索?你说说。”
菲菲坐正了身子,小声说:“前天郊区派出所打死了一个大学生。”
上官德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菲菲看看边上,见没人注意,接着说:“我听我姐说的,她吓哭了,都不敢去上班了。”
上官德身上的新闻敏感开始迸发:“怎么回事?”
“我讲给你听,可你不能把我卖了。”
上官德赶紧声明:“我一定为你保密。”
“上次公安不是到天上人间检查嘛,后来又去了另外的舞厅。我有个姐在嘉年华上班,结果被抓了,公安说只要报出五个客人的电话号码就可以出去。我那姐想半天把她高中同学的手机号报给公安了,她那个同学还在科技大学读书。被抓进去后要罚他5000元,他都不知道咋回事。”
上官德问:“那位大学生没去过歌舞厅?”
“根本没有,是我姐被公安逼得没办法才乱说的。”
上官德接着问:“后来呢?”
“听说那个大学生死活不承认嫖了娼,他也确实没有呀。结果给打死了。”
上官德将信将疑:“真有这事?”
菲菲语气肯定地说:“你要不信,我领你去见我姐们儿。那大学生家里正在郊区派出所闹呢。”
上官德突然感到浑身发烫,血冲脑门,好像看见了那个年轻大学生被冤枉的脸庞,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为这位不相识的朋友申冤。他果断地对菲菲说:“你带我去找你的姐们儿,如果确有此事,我就要管到底。”
何大龙上班刚泡了一杯庐山云雾茶,就听见马诚在楼道里大声说话:“晚报究竟要干什么?这条新闻完全有可能引发社会问题。何大龙!”
一听在叫自己,何大龙赶紧走出来:“部长,什么事?”
马诚挥了挥手中的报纸:“你还没看吧?‘派出所抓嫖客罚款5000,大学生被冤枉丢了性命’,公安局丁局长一早就把电话打到我家里,讲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你立刻把孙强找来。”
“据说孙社长还没回来,在广州出差。”
“那就把那个贾诚实请来,问问他,是谁批准发这样的稿件的。”
“好,我马上办。”
贾诚实睡眼惺忪地走进马诚的办公室,何大龙陪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