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 准备
1.卑微之家
大约一百多年前,在肯塔基的哈丁县的乡村,一个小男孩降生了,他注定将成为世上*伟大的人之一。这**是1809年2月12日。孩子的父母非常贫穷,他们居所的简陋与贫困是你从没见过的 。他们贫贱无知,根本不敢梦想会因为这个孩子,他们能被几百万人铭记和尊重,并且这铭记和尊重还会持续到遥远的未来。
“该给我们的小孩起什么名字呢?”性情温和的母亲问。
“给他起名叫亚伯拉罕吧,”父亲回答,“林肯家族总要有个叫亚伯拉罕的。”
这个孩子长得不够漂亮,但他身体结实,长得很快。他平生**眼看到光亮的小木屋,对他而言,并不是个舒适的地方。事实上,它又黑暗又阴冷,没有门,也没有地板,寒冷的风尖啸着通过墙上的裂缝钻进屋里,然而,这个小屋给他们**,使他们远离伤害。小孩躺在母亲的臂弯里,幸福得像个生活在豪华王宫中的小王子。
小男孩长大了,当他学会走路和跑动时,他大多数时间是和他的姐姐莎拉一起玩耍,莎拉比他大两岁。孩子们没有玩具——他们也不知道玩具是什么东西,——没有玩具他们照样过得很幸福。在那温暖怡人的日子,大人们许可他们到离家很近的小树林里玩;亚伯拉罕很早就懂得爱护小鸟,松鼠和所有易受惊的小动物,爱护树林间一切能为他们的家带来美丽的事物。许多时候,他会拉扯着母亲的衣袍不放手,因为他想跟随她一起穿过田野,到邻居家去,或者去泉水边提水,去牧场看她给牛挤奶。他还经常在夜幕降临时,沿着林间小路一路跑去迎接父亲回家,父亲归来时肩上会扛着斧子或者猎枪,也有可能会是只小鹿。
孩子们总是赤着脚,衣服也短缺破旧。他父亲没钱买法兰绒或者白棉布,也没钱买任何种类的布料;所以小亚伯拉罕只能穿母亲在家手制的衣服。她用鹿皮给他做鞋,用粗糙的纤维给他做衬衣和夹克。他没有帽子,但等他长得更大一些,母亲给他做了顶浣熊皮帽,当戴上它时,动物的圆尾巴就在他的背上来回摆动。他对衣物都很满意,因为他父亲并不比他穿得好,姐姐穿的也不强。
小木屋里只有一个房间,它同时是客厅、起居室、卧室和厨房。屋里没有地板,只有夯实的平坦的裸露泥土。寒冷的冬天,母亲经常在燃起的篝火前铺开一张熊皮让孩子们坐在上面,那是他们**知道的地毯。屋子没有门,夜晚时他们在门的位置斜支着一些毛板,要么就在上面挂上熊皮,以把纷飞的大雪或者冰雨挡在外面。
头顶也没有天花板,只有被烟熏黑的托梁和顶上的毛板;在晴朗的夜晚孩子们躺在他们的床上向上望去,可以看到星星透过屋顶的裂缝密密照进来。窗户上没有一块玻璃,也没办法关闭它,只能是在它上面悬挂一张熊皮或者其它小动物的皮,这样做不但挡住了寒冷,也把光线挡在外面。
房间的一个角落中,有一张用直接从树林砍来的原木制成的粗糙床架,上面铺了毛皮,还有我们叫不上名字的某些鸟的羽毛,盖住���些的是一床七缝八补的被子,这床被子是母亲还是那个名叫南茜的快乐姑娘时动手缝制的。屋里也没有椅子,只有几树墩以供人们坐;桌子也不过是张木架,由两个钉进墙里的长木销支起一张平滑木板而已。
房里离床*远的那一头,是一个巨大的由石块和粘土垒成的火炉。火炉特别大,冬季生火时,可以把人的躯干粗细的圆木旋转着投进去,能一根根地堆起来点燃;尽管这些木头很快就劈啪作响、火光熊熊,但火焰却滚动着进入烟囱,火光虽照亮了屋子,冬季的小木屋却往往是寒冷难耐的地方。
在这个火炉上,母亲还要给全家人做饭。但她总是没有足够的材料用来做饭。肉食总是鹿肉,在火上悬挂的一个罐子里煮熟,也有时候是直接在火焰上烤熟。面包用玉米粉和水或者酸奶混和在一起制成的,也用这样浓稠的生面团做蛋糕,,这些食品上总会覆盖着来自火炉的灰烬。有时候把这些生面团放进一只荷兰烤箱中,烤箱放在炉膛上方,烧得发红的燃料会保持着时高时低的温度,直到把面包烤好为止。用小麦粉做面包是**的,只有*富有的人们才承受得起;林肯一家几乎不知道那该是怎样的美味。
烟囱的一角,是悬挂的搁板,上面是些器皿:几只白盘子,一两个马口铁杯子,几个修补过的陶罐,一个木盘——这是全部的东西了。在另一角,搁置在两个木桩上面的是父亲的来福枪,挂在另一个木桩上的是他的火药筒、子弹袋和他打猎时系的带子。火炉上方还有几串干药草,以备家人生病时泡水喝;也许不挂着些小饰物或者纪念品之类的,作为装饰和对远方友情的提醒。在炉膛上方悬挂着厨具——一只荷兰烤箱,一两个罐子,一个炒锅或者煎锅。
如果你们去这个可怜的木屋看看,你们绝不会看到我前面未提到的东西。对你们而言, 它没有一处与舒适有关,大概算是*贫困悲惨的家。但对于居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它可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样,因为它就像邻居们所拥有的那样,算是个相当不错的家,他们的心中,天天都在欢呼着即将到来的幸福新生活。对那不知道别人家是如何样子的孩子们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必不可少的。这里有慈善的父母,能躲蔽风雨,还有食物,有睡觉的床,有取暖的火苗——谁还会有更多的欲求呢?
林肯长大至具备理解力时,他的母亲耐心教育他要忠诚和正直。把他放在膝盖上,她给他讲故事,那些故事中有他永远难忘的英雄人物和**人士,这些人有过美好的生活并作出了**的业绩。许多夜晚,当孩子们在炉膛一侧偎依着她的脚时,她借着炉火的光亮,给他们阅读书上精彩的篇章,这些书是她仅有的一点财产中要花费特别的小心才保存下来的。男孩子对他听到的还不能理解太多,但母亲的话语使他愉悦,他盼望也能学会阅读。对母亲来说,教他学习字母表也是件愉快的差事,所以,在他能够上学时,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学会了拼写简单的单词。
孩子的父亲托马斯不识字;如果不是妻子教他,他甚至连字母表都不认识。但他会讲神奇而真实的故事——有关他的所看、所闻或者亲身经历的故事。他*喜欢讲的是关于打错,野生动物、野蛮的印第安人的故事,以及关于建成肯塔基的英勇拓荒者们的故事——那时整片土地被原始森林覆盖。
只有一个故事*为特别,他对他心爱的听众讲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一个关于大胆的拓荒者的故事,他在一个早晨走出家门到他的田地里干活,这个拓荒者年仅六岁的小儿子,跟在他的身后,非常高兴地从正在生长的庄稼苗中拔掉杂草。突然,这个孩子因听到尖锐的枪声而震惊。他看到他的父亲身形晃动并倒在了地上。他看到印第安人从一灌木丛中一跃而出,并向他飞奔过来。伴随着疯狂的叫喊,他转身就逃,他的小腿竭尽全力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载着他越过田野;可印第安人到了他面前——甚至有粗大的胳膊捉住了他——准备把他捉到森林中去。这时响起另一声尖锐的枪声,印第安人头朝前栽倒地死了;可怜的孩子脱身了,他飞快地跑家中,跑向母亲**的怀抱。是他的哥哥开枪射击野蛮的印第安人,从而救下了他。
每当托马斯讲完这个故事,他总是看着两个孩子,说道:“那个被野蛮的印第安人杀死的可怜人,是你们的祖父;他的名字和你的一样——亚伯拉罕;那个跑得特别快、尖叫声特别高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大人——他就是你们的父亲。”
于是,当孩子们爬到他身边,贴紧他的双膝时,托马斯会告诉他们,他们不必害怕印第安人,因为那些野蛮人已经被赶得远远的,现在的肯塔基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2.偏僻地区的童年生活
1813年,亚伯拉罕·林肯四岁,父亲卖出了自己**个农场,并买下了另一个他觉得更好的农场;因此林肯一家越过山峰,在一条名叫诺伯的小溪岸边定居。但他们新建的小屋并不比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强,对贤惠的母亲来说,它的样子简直不像个家。现在,家里有三个小孩了;除了莎拉和亚伯拉罕,还有一个和他们的父亲同名的小弟弟托马斯。他是个身体瘦弱的小家伙,母亲用尽全力倾心照顾他,他也没变结实。
**,小哥哥和小姐姐带着困惑的眼神,看到小弟弟安静地躺在一只粗糙的箱子里,那是他们的父亲钉成的;在他们亲吻小弟弟冰冷的面颊后,一个邻居扛起箱子,把它从小屋中带走了;他们步履凝重,抓着哭泣的母亲的双手,一起跟在那个邻居和他扛的东西后,沿牧场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走下去,他们不知道此行的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那里将会发生什么,只知道那个可怜的小弟弟再也没有回到简陋的小屋里。
那之后的整个夏天,他们每天都要跟着母亲去看一个新埋成的小土丘,它位于离道路不远的大树下;一路上,他们采摘紫罗兰、雏菊和三叶草的红花,母亲把花束放在小土丘上,用她的泪水浇湿它。整个过程充满陌生和悲痛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们不曾注意到母亲的眼光暗淡下来,那一抹光亮从她眼中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闪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