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选择一个突破口,一个大麻绳,一个黑洞,很难做,无法插手。那时候我和一些人谈起这个事情,他们给我的启发特别大,他们警告我,你的选题就像一个黑暗的隧道,手上仅有的火把都用完了,都看不到隧道尽头的光亮。和朋友们的谈话使我有了一些思路,我善于从谈话中获得营养,另外就是看书。
许:你都看些什么书?
吴:杂,乱七八糟。从百科全书到菜谱,从小说到计算机书,从围棋到福科,但从来不精。没有一个理论可以使我……但很多东西沉淀下来,会起作用。
许:那么你达到目的了吗?
吴:没有。有一个经验是,(拍片子)就像一个过程,好比登山,到达山顶之后,身体和精神都会有一种新鲜的感觉,怎样把这种感觉传达给别人呢?在拍这部纪录片的过程中,*大的收获是要把下一部片子拍好。同时也明白的确确不可能达到目的,永远不可能。要想把对方隐秘的东西得到,永远不可能。意大利记者法拉奇对卡斯特罗的提问,就采取激怒对方的办法,得到了卡斯特罗"人"的东西。实际上我们看到,法拉奇无非是从那个"封闭的王国"得到了一点点信息,仅此而已。
许:你研究像法拉奇这样的记者吗?
吴:谈不上研究,只是看过她的书。
许:你觉得自己像一个记者还是更像一个艺术家?
吴:当然我宁愿像后者。我的工作离艺术非常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