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造就的智者
葛拉西安的青少年时期,是在托雷多与萨拉戈萨度过的,当时他在两地学习哲学与文学,18岁时入耶稣会见习修行,在此后的40年中,成为一名耶稣会教士,历任军中神父、告解神父、宣教师、教授及行政人员(当过几所耶稣会学院的院长与副院长)。虽然他不曾担任要职,但却常与**官员来往,这一人生经验为他日后的创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葛拉西安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细心观察并悉心研究人类的行为举止,这为他创作格言警句带来了灵感。青年时期,他曾担任拿坡里**、总督法兰西斯科马利亚卡拉法的告解神父,陪同在总督左右,还多次随同总督入朝,接触到当时欧洲的一些高层人物。1640年,西班牙和法国为了争夺一些地区爆发了战争。1646年是战争*爱激烈的一年,这一年葛拉西安就在西班牙部队中担任神父,为西班牙官兵提供精神支持。当时,由于战争非常激烈,葛拉西安是**一个未曾病倒或被俘的军中神父。他勇敢地来往于前线部队,他曾在信函中写道“每于军士赴战之际,则加以劝勉教诫”,这是他颇为自豪的。他还曾骄傲地说,士兵们都称他为“胜利神父”。
葛拉西安担任教士和从政的生涯并非一帆风顺。据记载,1637年,葛拉西安曾经受到耶稣会的谴责,理由是在处理一名偏爱异性的耶稣会士时,犯了过于宽大的错误。第二年,耶稣会会长从罗马对葛拉西安下了一道调令,命其调职。调令中写道:“行事大欠明慎,照顾已经脱离本会者的子女,并为他们请拨抚养经费。此外,假其本人兄弟之名出版书籍。”
这份调令中所指的“假其本人兄弟之名出版的书籍”,就是葛拉西安的**部作品《英雄》,这是一部以想象笔法刻画理想中***的书。显然,书中透露出的人文气息令教会不满。此后,葛拉西安一再受到耶稣会的警告,要求他在未获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再出版自己的作品。然而,葛拉西安并不理会这些警告,仍然连续不断地出版了多部作品。耶稣会为此大为光火,终于在葛拉西安的巨作《批评大师》第三卷(末卷)刚一问世,就解除了他在萨拉戈拉的圣经教席,并将其“放逐”到一个乡下小镇。教会还下达命令,要求“密切监视此人”、“观察其双手”、“随时视察其居室”。并且,要监视他用纸,只要一发现他笔下有只字片语不利于耶稣会,就立即关他的禁闭,禁闭期间,纸、笔、墨一概禁用。一代文豪葛拉西安在这个偏僻的小镇生活到去世。
葛拉西安的一些文字中也透露了他的一些遭遇。比如,他在1653年写道:“我被禁止出书”,“也不缺嫉妒之人,但我耐心自处,午餐晚餐照吃,睡眠如常。”他的这些话,使得他的处境更加艰难了。因为,他的政敌利用他和上司之间的矛盾,借机捏造罪名,来攻击他。当时他们所捏造的罪名在今天看来是相当可笑的,他们说,葛拉西安有一回在瓦伦西亚讲道,告诉听众说他正在读一封刚从地狱收到的来信。
由此看来,葛拉西安无疑是个难缠的人,他充满了阿拉贡人那种出名的固执与倔强。在耶稣会的记载中,也提起了他的脾气特征:1628年记载他“轻躁、忧郁”,1651年记载他“易怒、轻躁”,他去世那年则是“易怒”。然而真是如此吗?这位写出《智慧书》来赞美“明慎的作者,具备良好才智,但1645年后,他的判断力、他的审慎以及他的阅世体验被说成不如正常人,或者差强意。”虽然葛拉西安出版所有著作几乎都未经上司允准,在这方面,他的判断力或许有亏。但是,我们很难判断他的耶稣会同事对他的评价是否中肯?然而我们无须评判,时间已经还了他一个公道。他的著作至今仍被世人广为流传。而他本人也赢得了不朽之名。此时,谁还会去提及当年对他寻疵摘瑕之人呢?
比肩《孙子》和《君主论》的智慧奇书
许多学者都认为,在千百年来人类思想史上有三本具有永恒价值的智慧奇书,葛拉西安的《智慧书》就是其中的一本,另外两本分别是中国孙武的《孙子兵法》和意大利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智慧书》自从问世后,就受到了许多人的赞许。拉罗什福科从友人德伯列夫人沙龙得闻此书,起而师法。爱迪生与尼采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对此书的重视程度却是一样的。叔本华读过此书后,拍手称快,并欣然将此书翻译成德文。尼采曾评价此书时说:“关于精神道德之微妙,欧洲尚无比此更精美而兼复杂之作。”叔本华也夸赞说:“这样的书,仅仅读一遍显然是不够的,它是一本随时都能用上的书,简言之,它是一位终身伴侣。”此书是“**的****”。
葛拉西安的这本《智慧书》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奇书,能让如此多的***名家奉为经典之作?
《智慧书》由三百条箴言组成,语言简单凝练,却鞭辟入里;内容是教导人们如何处世方法及道理。在这本书中我们既可以见到马基雅维利式的权谋策略,也能够见到对于人性的深刻透彻的分析。全书语言简练机智,读之酣畅淋漓。
这本书,诞生于17世纪。当时欧洲人文主义者正在响应里普修斯请求简洁的呼声,人们都喜欢读塞内加与塔西陀,不喜欢爱修辞的西塞罗。而葛拉西安的这本《智慧书》则是更为简练的经典著作,他的写作风格,使得该书译成外文后仍然很容易辨认。这本书文风虽然直接简练,但内容却是跌宕起伏,**内涵。此书中,作者如同击剑一般与读者进退周旋,引人入迷。
葛拉西安一般不与普通读者周旋,也不想博得他们的好感,他从不想以他的作品取悦群众,他认为:“使自己不易为无知之辈索解,于我事关荣誉,盖学问之士与众有别之处正在于此;以无知之辈如读天书之风格出言下笔亦然,盖明珠本即不应滥投于猪只之前。”这句语带轻蔑的话曾是西班牙伟大的巴洛诗人龚果所述,他曾以此为他的作品《孤寂》辩护。葛拉西安十分认同他的这一观点,因此,他也将这句话作为自己的信条。即便葛拉西安如此不求平易近人,但一直以来却深受读者喜爱。也许这正是他故作疏远而谋求成功的一条策略。他的另一条计策是声称只卖货物给内行的人,因为人人都相信自己是行家里手,而即使不是,他也愿意自己是。千万不要夸赞货物的简单平凡,这样只会让它显得粗俗易得,人人都追求与众不同。因此,读他的作品,就要善于不断的揣摩深意,从中获得更加珍贵的知识。
《智慧书》所谈及的内容是:知人观事、判断和行动的策略。此书的*佳读者群是因日常事业而需与他人周旋应付者——他必须明晰他人用心,以便处理相互之间的关系,识破他人的计谋,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赢得策略。这本书里的名言警句,需要你坐下来,静静思考,细嚼慢咽,才能体会其中的真谛,否则,囫囵吞枣,则只能理解大意,并不能为己所用。所以,如果想以这本书为行事守则,那么显然读一遍是不够的,要时常反复阅读,以备随机制宜。